直到训导主任跟教官们全都冲进来,把我们强行分开,这场群殴才堪堪落幕。

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自然要请家长来学校一趟。我去医务室处理完伤口后,一跛一跛地走到会议室,跟我打架的那几个人站成一排,正在听主任训话,全都鼻青脸肿的,还有人在小声哭泣,那个被我恐吓喂图钉的也在。

兰若晨面色阴郁地坐在椅子上,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见到我,他目眦欲裂地瞪我,我笑着用唇语骂他智障,他气得从位置上站起,想冲过来继续跟我打架。

主任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直接对我破口大骂,转头又柔声安抚兰若晨:“兰同学,你先坐下,交给老师们处理。”

我靠着墙壁站着,藉此缓解右脚的压力。我用膝盖想都知道我这次绝对凉凉,念这间私校的人都是有钱人,家里都有背景,而我现在一次招惹到七个,外加一个兰家小少爷。

不过爽就完事了。大不了就是我放弃这单任务,直接跑路,我相信我师傅会体谅我的。

半小时后,学生家长们陆续赶来,一进到会议室就是抱住他们的孩子,轻声安抚他们受创的幼小心灵。

等那群家长关切完他们家孩子后,就纷纷对我开炮。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辩解,我也懒得澄清,在他们眼中,我就是那个伤害他们心肝宝贝的坏孩子。

他们对我的辱骂,我全当成耳边风,他们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骂我泄愤,这样一想还挺好笑的,毕竟我无依无靠,也不用担心身边的人会被我牵连,孤家寡人还是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见我无动于衷,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皱起眉头,转头问训导主任:“为什么他的父母到现在还没来,出这么大事,他们不打算负责?”

班主任顺势解释:“王瑄是个孤儿,没有家人。”

那男人冷啧一声:“难怪,没爹没娘的野种就是这副德行,为什么你们还要收这种学生?”

校长连忙跟男人赔不是。

我站得脚疼,也懒得再听这群人废话,我缓缓往门口走去,也没管他们在背后对我的怒吼。班主任象是终于被我激怒,一把上前拉我,要把我拽回去。

“王瑄,我们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礼貌!”

我在门前跟他拉扯,想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但我的力量不比成年人,挣扎了一下就被班主任抓住。我咬牙切齿地说:“我绝不会道歉,你们要把我退学就请便,这种放任霸凌发生的烂学校我也不想念了。”

“王瑄,你这什么态度!”班主任愤怒道,“如果不是你先对同学动手,我们需要在这里解决这些问题?”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被霸凌,但是你让我回去检讨自己的问题,你以为今天这事你就没责任?老师就是这样当的,我算是见识到了。”

我激怒人还是挺行的,班主任已经被我气到青筋暴起,我继续打输出,力求让这把火烧得更旺:“说到底,你们就是狗眼看人低,你们都看不起我,因为我没有靠山,没有后台,所以你们才会放任兰若晨他们欺凌我。”

班主任冷着脸:“王瑄,我们就事论事,你别再无理取闹了。”他还要说话,但是看见我的身后,他的话音瞬间被扼住。

我没注意到班主任的反常,继续说:“兰若晨欺负我的时候你不说话,现在我打他们,就知道就事论事了?我告诉你,要钱没有烂命一条,我绝不可能低头认错,要是你们现在不把我退学,我以后见到兰若晨就打,我管他是不是兰家小少爷,他哥兰夜了不起啊,不就是有几个臭钱,谁稀罕啊!”

输出完之后,我顿时神清气爽,这时才终于发现班主任的面色不对,而他正盯着我的后方。

老师你别这样,你这样宝宝会怕。我僵硬地转过身,会议室的门不知何时被人拉开,兰夜正倚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完了?”

兰夜走进会议室,他身后的几个黑西装鱼贯而入。兰夜穿着西装三件套,看起来象是直接从公司赶过来的,他可真疼兰若晨。

班主任也松开我,默默地躲到安全范围,天杀的,我就该拉他一起垫背。

我僵在原地,兰夜的压迫感一直都很强,如今他站在我面前,阴影笼罩住我,我紧张地咽了咽津液,莫名像个即将被处刑的犯人。

恭敬的招呼声此起彼落,刚才还对我恶言相向的所有人,全都换了一副谄媚面孔,甚至还主动上前跟兰夜打招呼。

“兰先生,您怎么来了?”刚才骂我骂挺凶的男人和颜悦色地说,“劳烦您特地来这一趟,我──”

“安静。”兰夜斜他一眼,“我在处理事情。”

“对、对不起。”男人瞬间噤声,灰溜溜离开。

“你说你跟同学相处得很好,全都是撒谎。”兰夜居高临下睨着我,“你一直都在欺骗我,是吗?”

我垂下脑袋,乖乖认错,这时候再跟兰夜打嘴炮,我可能会字面意义上的凉凉。我诚实地说:“我不想拿这件事打扰您。”

“为什么?”

“毕竟我们非亲非故,您也不是我的家长……”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兰夜的眼神愈发冰冷,话音也不自觉小了下去,“我就只是个外人……不敢麻烦您。”

兰夜听完,笑了。

【作家想说的话:】

被气笑的

兰夜对瑄瑄喔,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所以他不会放过欺负瑄瑄的人。瑄瑄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之前找瑄瑄找到快疯了,虽然他本质就是个疯批来者

弟弟很快就要被兰夜神罚了,那章会打个预警,因为有点惨烈

第26章 26“要是对我撒谎,我就让他变成没爹没娘的野种。”

男人有一把好嗓子,充满磁性,说话就如同大提琴奏出的乐曲那般优雅。他的笑声自然也好听,只是如今听来,却如催命的丧钟,让我毛骨悚然。

兰夜很不爽。

我寻思我说的都是事实,但兰夜还是被我惹得不开心,追根溯源,兰夜应是不爽我不知分寸,揍了兰若晨,还让兰若晨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兰若晨何许人也,兰家最受宠的小少爷,从小被众人捧在心尖上疼爱,跟我是云泥之别,我只是兰夜从路边捡回来的流浪狗,如今我以下犯上,无异于在挑衅兰夜的权威,兰夜不爽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如此,我还是不会低头认错,就算兰夜惩罚我也一样,打死我都不会跟兰若晨道歉。

我顶着兰夜的注视,悄悄把重心往左边偏,站得太久,我的右脚有些受不住,额角也沁出一层冷汗。

痠胀的痛楚在侵蚀我的脚踝,我咬住下唇,想藉此抵抗痛楚,稍不留神,视线中竟是忽然出现兰夜的脑袋,兰夜蹲在我的面前,掀开裤管,露出被绷带包扎的脚踝,声音愈发轻柔,也更加冰凉:“谁弄的?”

我没回答,说了也没意义。讨厌我,跟我作对的人是兰若晨,没有任何人会站在我这边,更别说身为兰若晨亲哥的兰夜,他没帮他亲爱的弟弟搞死我,我就该偷笑了。

须臾间,视线一阵天旋地转,我愣愣地看着头顶的日光灯,耳边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我慢半拍地意识到,我被兰夜打横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