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对何宇琦倒是起了兴趣,十年前就涉黑的话,靠资历少说也能混到干部级,回去我要查查何宇琦是何许人也,说不定跟我打过交道。
我跟林子沁继续闲话家常,这才想到要问林子沁为什么会来医院。林子沁耸了耸肩:“我就是来陪朋友看医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呢,怎么会来医院?”
“我来做健康检查。”我诚实地说,“之前出了车祸来者。”
林子沁震惊地摀住嘴巴:“我的天……你的身体还好吗?”
“没事没事,健康得很呢。”我笑了笑,余光瞥见金丝雀走出来,我站起身,跟林子沁道别,“下次再聊啊。”
“嗯,下次见。”林子沁也笑着朝我挥手,尾音轻得就要听不见。“瑄瑄。”
我走到金丝雀身边,顺势牵住金丝雀的手,走向电梯口。金丝雀的表情淡淡的:“那女孩是谁?”
“我初中同学。”我跟金丝雀分享,“叫做林子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同班同学?”
“是啊。”
金丝雀脸色瞬间阴沉,松开我的手,猛地往回冲。我不明就里地追上金丝雀,回到走廊时,走廊已经空无一人。
“宝贝,你怎么了?”
金丝雀神情冰冷:“你班上那个叫做林子沁的人,念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自杀了。”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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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他的神情是那样淡漠,好似睥睨了世间万物
听金丝雀么说,我的脸色瞬间惨白:“原来我是在跟阿飘说话?我的天,她是来找我索命的吗?”
金丝雀嘴角狠狠抽搐了下,许是担心被我看见他颜面神经失调的样子,他摀住脸:“瑄瑄,这世上没有鬼。”
这我就不同意了:“你说林子沁死掉了,但我刚才就是在跟林子沁说话,这样她不是阿飘还能是什么?”
金丝雀战术性地深吸一口气,重新漾起笑,“亲爱的,我有没有一种可能,跟你说话的林子沁,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其他人?”
我认真地托腮思考,恍然大悟:“你是说,林子沁借尸还魂了?”
“……”金丝雀的笑容更加灿烂,“别想那么多,乖乖吃药,这样你的病才会好。”
我撇撇嘴:“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吃药?”
“疯子都不认为自己是疯子,傻子也总是把别人当傻子。”金丝雀挽住我的手,又恢复平常那人畜无害的模样,声线也柔,“这些都是病,得治。”
我觉得金丝雀是在阴阳怪气,但我没有证据:“宝贝,你这是在拐弯抹角骂我傻吗?”
“当然不,亲爱的,我只是担心你以后变成这样。”金丝雀柔声说,“所以乖乖听话,按时吃药,好不好?”
既然我的乖宝贝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看他难过,便答应了他。那样美丽的一只金丝雀,哭泣起来多让人心疼啊。
我又想到借尸还魂的林子沁,遂问:“那林子沁……?”
“亲爱的,我们不聊她了,好吗。”金丝雀声音低了下去,“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别人。”
金丝雀搂紧我的手臂,顺势依偎着我,我微微仰头,看见他低垂的眉眼,透着股寂寞:“听见你跟我分享他们的事情,会让我很难过,让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我嫉妒他们,能参与你的过去。”
“嗯,那我以后不跟你说这些。”我没想到金丝雀对我的占有欲会这么深,甚至是嫉妒我认识的那些人,但同时我也有些欣喜,被一个人深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也或许是因为金丝雀一直被我监禁在家,他的世界变得狭窄,只能够容纳我一人,于是我就变成了金丝雀唯一的依靠,精神支柱,一旦失去我,金丝雀的精神就会崩溃。
这样其实有些危险,容易让金丝雀变得偏激,现在金丝雀就已经有点病娇的倾向了。我蹙了蹙眉,找时间再跟金丝雀谈谈好了,人是群居动物,很难独自生存,我担心金丝雀跟社会脱节太久,心理迟早会出问题。
这样想想,以前的我可真是人渣,竟然剥夺金丝雀的自由,擅自把他监禁起来。我也不记得当初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太爱金丝雀吗?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还是一片混沌,很多事情都记不清,就连我的存在都被模糊。我瞅了眼走在身边的金丝雀,悄悄握住他的手。
金丝雀的动作停滞一瞬,回握住我的手掌,与我十指交扣。或许并不是金丝雀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金丝雀,现在我的身边,只有金丝雀陪伴着我,我也只信任金丝雀。
不知为何,我始终都认为,这世上只有金丝雀不会伤害我,不会背叛我,更不会抛弃我。
我不想再孤零零一人了。
或许我当时就是太过孤独,才会义无反顾地强制爱金丝雀。
坐车回家的路上,我小憩了下,在脑海中回忆着关于林子沁的事情,记忆像玻璃碎片一样涌入我的脑海,折射出一幕幕不同的场景。
我在黑暗中看见天空,沉重的铁灰色,乌云密布,看不见太阳。天地的夹缝间飘荡着细雨,会场铺满白色菊花,灵堂的最前方摆着一张相片,相片中的女孩子直视前方,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圆润的脸上有浅浅的梨涡。
她就是林子沁。
我上前给林子沁献花,她的家人就站在一旁,被中年男人搀扶的妇人始终在摀脸低泣,我认出那是林子沁的父母,他们长得很像。
见到我后,她的父母朝我走来,问我是不是王瑄。我很意外他们知道我的名字。我点头,林子沁的母亲朝我伸出手,哽声说,谢谢你愿意当她的朋友。
我没说话,安静地握住那只手。她用双手紧握住我。她说了很多关于林子沁的事,林子沁是个内向害羞的人,不擅长表达,也因为容貌与外表而自卑,但是在认识我之后,林子沁变得开朗,也更爱笑了。
她的声音一哽,霎时泪如雨下,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这样跳了呢?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林子沁本人知道,但她永远都无法给予解答。
走出会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麦巴赫。车边,一个身穿黑西装的挺拔男人打着黑伞,一手衩在口袋中,压迫感很重,宛若一只报丧的渡鸦。
男人走到我的面前,伞微微前倾,替我遮住了雨。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神情是那样淡漠,好似睥睨了世间万物,明明在被他注视,但他那双眼中却是空无一物,这世上的任何事物,都无法被他烙进眼底。
我从伞下走出,冰冷的雨水再次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有跟他说话,也没打算坐上那辆麦巴赫,我要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