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舒没听懂:“什么?”
“抢我生意。”
时云舒轻笑:“当然,毕竟是从前男友手里抢来?的。”
闻言,江淮景低低呵笑一声,凑近几寸,眼尾带风:
“下次不用?抢了,还想要什么,我直接送你。”
他靠近得猝不及防,呼吸交缠间,熟悉而久违的雪山松茶香扑面?袭来?,时云舒心跳蓦地漏了半拍。
很快回过神来?,她后撤几分,冷笑着勾唇嘲讽:“江总,请你注意点分寸,不然大家会以为你想借我上位。”
江淮景笑了笑,姿态慵懒地向后靠了靠,微微仰头举起酒杯,清透的液体缓缓滑入喉间。
性感的喉结轻轻滚动,男人的薄唇沾上些微水渍。
他放下酒杯,偏头看她,胸腔中震出一丝笑意,语带玩味:“时小姐要是愿意顾念旧情,这个?提议也不是不行。”
时云舒扫过去一记冷锋,面?带嫌弃:“江淮景,为了利益,你可?真?是不择手段。”
男人轻抬眉梢,不置可?否。
时云舒只当他是承认了,自顾自起身离开?,临走前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如果你愿意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男人但笑不语,双腿交叠坐在?原处若有所思着什么,时云舒没有耐心等他,跟着冯叔去和祁家的长期合作?商们洽谈。
群英汇聚,围绕在?她身侧,时云舒所在?之处自成焦点,男男女女都主动敬她,哪怕她以果汁代酒,也没人敢提出任何不满。
不远处,林修筠站在?角落,不自觉握紧酒杯。看着曾经在?病床上脆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女儿,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祁家唯一继承人,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思考了片刻,忽然又轻松地笑起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愿意认亲生父母呢,而且当年的事?她并不清楚原貌,完全可?以只当成误会。
这样?想着,他又毅然决然抬脚径直向时云舒走去。
“云舒,我的好女儿,这么久不见想爸爸了吗?”
时云舒这边正在?和文氏总裁聊着近年的市场发展趋势,一抬头看见林修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谁。
她眉眼疏远冷淡,甚至带着分不加掩饰的厌恶:“不好意思,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吧,你在?大庭广众下乱攀关系,传出去恐怕有损你和你夫人的颜面?吧。”
林修筠愣了一下,以为她是忘了,大声道:“我是你爸爸林修筠啊!”
时云舒冷笑一声,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在?她决定回国接管祁氏时,外公就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全部告知于?她。
她笑容大方得体,对一旁的冯叔说:“冯叔,有人想在?外败坏外公的名声,烦请您知会外公一声。
继而扫了一眼林修筠:“至于?这个?人,请保安把他们赶出去吧。”
冯叔弯腰:“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办。”
保安很快就赶过来?,将林修筠架出去,林修筠不顾形象地大喊:“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孝顺,居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
时云舒神色自若,没有丝毫波澜,一旁的合作?商也只当个?笑话看,没有人把林修筠的话当真?。
首富祁家嘛,谁不想攀,就看谁愿意把脸贴在?地上了。
打发走林修筠,时云舒看向文启竹:“让文总见笑了,我根本不认识他。”
文启竹一直和祁氏有合作?,也是今天才?知晓有个?祁思源有个?遗落在?外的外孙女,他谦逊一笑:“没关系,你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肯定会有更多这样?毫无底线的人,让你外公给?你加派几个?保镖,以免出意外。”
“我知道了,多谢您提醒。”
一番推杯换盏,时云舒简单和需要结识的合作?商们过了一遍,嫌这样?的场面?太过喧闹,走到外面?露天花园里透透气。
她提着拖尾裙摆走出宴会厅,走到走廊下吹风,她没喝什么酒,但是被这些人吵得脑袋发晕。
晚风摇曳,秋风微凉,渐渐拂去内心的燥热。
肩上忽然落下一道重量,她偏头,是一件质感高级顶奢的西?装外套。
江淮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淡声道:“穿这么少?,别冻着。”
时云舒淡淡瞥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扯掉他的西?装外套,冷声道:“少?管我。”
定制西?服被毫不留情扔在?地上,沾上肮脏的尘土,像是被丢弃践踏的自尊。
江淮景垂眸看了看,没什么情绪。
半晌,忽然勾唇笑起来?,抬起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皮鞋踩上去:“几年不见,脾气见长。”
高级顶奢款西?装礼服才?穿了两个?小时,就脏了个?彻底。
时云舒冷眼看着他,说话字字带刺:“怎么了江总,是看我过得比你好,你内心不平衡了吗?还是说这些年你没有找到比我更好的,想重新?挽留我。”
她背靠着栏杆,环着双臂,姿态从容地看着他:
“可?惜晚了,你现在?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这两年她跟着外公历练,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更能轻而易举看破人心。
她不留余地地说着羞辱他的话,然后直直地望向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怒意。
她想,像江淮景这样?骄傲的人,一定无法忍受她这些难听的话。
却没想到江淮景认真?地听完每一个?字,不恼也不怒,反而认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