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能有你我可怜,要不是她?下令不许开门,我们哪能连桌椅都砍了?来?烧火取暖?”
“唉,人都死了?,你少说几句吧。”
人死为大,他们到?底没再说多?了?。
虞昉吩咐向和:“收敛一下,进宫。其余一应事务,按照原来?的商议进行。”
向和应是,忙着安排了?下去。黑塔领着亲卫,护卫虞昉进宫。老钱桃娘子铃兰几人自然跑了?过来?,挤在了?亲卫队中。
哭得?快晕过去的景元帝被拉开,姚太后的尸首被收敛进棺椁中,送到?了?京城的皇寺地藏殿停放。
朝臣门被勒令在府里不许出门,京城城门打开,买卖粮食柴禾等优先进入。
宫女内侍被亲卫呵斥,不许到?处走动,皇城到?处空荡荡。
虞昉走过护城河,踏上护城桥,经过宫门,到?了?福元殿广场前。
黄瓦红墙的殿宇,在风雪中矗立,巍峨而庄严。
老钱凑到?虞昉身边,挠着头,欲言又止。
虞昉看了?他一眼,道:“怎地了??”
“嘿嘿,将军,我就是心里乱得?很。前面就是上朝的地方?了?吧?”老钱心乱,话?也说得?凌乱。
“应当是。”虞昉道。
“将军......那姚太后死了?,那漂亮小白脸哭得?跟死了?亲娘......嘿嘿,我说错了?话?,他真?是死了?亲娘。”
老钱偷瞄着虞昉,吞吞吐吐道:“姚太后这般一死,将军可是不好处置那个漂亮小白脸了??”
姚太后在众目睽睽下自尽,虞昉这个逼死前朝太后的名声肯定是落下了?。她?要再处置景元帝,那她?就是赶尽杀绝,变成了?不近人情之人。
人就是这般,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痛,同情心很是不稳定。
桃娘子不悦瞪着老钱,骂道:“你问这般做作甚?难道你没长眼睛?那么多?人看着,还有些人都哭了?,将军能怎么办?将军总不能与天下人作对,再杀了?景元帝。就是将军不怕,如此不值当的事,你都看得?见,将军难道还不如你?”
老钱缩着脖子不敢作声了?,桃娘子犹不解气,一把?将他推到?了?后面,滋味颇为复杂道:“姚太后还是心软,她?拼着当众一死,临到?最后,还是护住了?他。”
“真?是狠人啊。”老钱对姚太后颇为佩服,道:“姚太后是被朝廷这群官员拖住了?手脚,要一开始,她?就大开杀戒,如今鹿死谁手还难说。”
所谓的规矩,束缚住了?姚太后,她?被圈住不得?施展。
要是一开始就大开杀戒,姚太后的命令出不了?福元殿。乱起来?,规矩逐渐被打破,她?将反对之人绑在一条船上,她?才有了?时机。
可惜,她?的时机来?得?晚了?。
虞昉眼前浮过姚太后不甘的眼神,她?说自己叫姚九仪。
九仪,是礼节,也是各种规矩。
虞昉很不喜欢那些臭不可闻的规矩,经过了?千百年,在后世仍在祸害人。
经过了?广场,到?了?福元殿前,铃兰很是失望道:“我还以为皇宫有多?气派呢,这殿宇,屋子真?小气,还比不过我们将军府!”
老钱道:“京城寸土寸金,同样?两?进的宅子,价钱是雍州府的十倍不止。如何只看大小,得?看价钱。”
“反正就是小,小气!”铃兰撇嘴,看桃娘子也不以为意,立刻笑了?,垫着脚尖跑到?了?她?的身边,小声嘀咕起来?。
虞昉听着她?们的小声说话?,如同平时在雍州府那般,不禁也露出了?笑意。
如此场合,他们都视同寻常,她?喜欢他们这份宠辱不惊。
进了?福元殿前殿,虞昉在门前略微停顿,望着最前面宽大的龙椅,抬腿迈了?进去。
几人跟在虞昉的身后,也进了?大殿,转头到?处看稀奇。
能有上朝资格的官员不多?,大殿不算太宽敞。兴许是许久没有朝会,门久未开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老钱蹲下来?,仔细摸着地上的钻,惊喜地道:“瞧这砖,多?光滑,传闻不假,这里面金闪闪,还真?有金子!”
桃娘子踹了?他一脚,嫌弃地道:“叫什么叫,真?是没见识!”
虽这般说,桃娘子也兴奋得?很,看得?目不转睛。
这可是百官上朝的大殿啊,没曾想,他们真?来?到?了?这里!
“虞老抠没能来?,嘿嘿,我得?写信给他,让他羡慕死!”老钱起身,摩拳擦掌道。
虞冯镇守雍州,韩大虎他们在夏州防着西?梁,都没能随着前来?。
虞昉难得?遗憾,她?踏着台阶,缓缓走上了?龙椅,在上面坐了?下来?。
龙椅宽大,差不多?能坐两?个虞昉,雕着精美的龙纹。
今日走了?走太久,虞昉这时有些累了?,双腿随意搭在一起,慵懒靠在椅背中,满意地道:“这龙椅,坐起来?真?是不错!”
第48章
过了不到三天, 京城就基本安定了下来。
化雪后的天气虽然寒冷,百姓却踊跃走出?家门,商贩货郎, 杂货铺小?铺子已开了张,货物的价钱也回落了七八成。
世家大族的铺子,如他们的宅邸一样, 仍然大门紧闭。
不过这些铺子不是绫罗绸缎,银楼,便是?昂贵的酒楼等, 对于寻常百姓的日子,毫无影响。
衙门也没开张,建安城的秩序井然, 甚至比太平时日还要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