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这样,吴行德还是惦记着他,千里迢迢跑来跟他要东西,甚至趁他不在偷了他的家。 他把严雪揽进了怀里,“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

“你这是跟我见外吗?”严雪推推他,秀眉轻挑,“我奶奶和弟弟可是都接过来了,我也没这么说。” “是我说错了。”祁放立马改口,又补充,“奶奶和继刚不是麻烦。”

这句话倒还算顺耳,严雪没再说什么,“你还有别的照片吗?”

吴行德和祁放都不是那本书的主角,有些往事交代得并不够详尽,严雪穿过来久了,也有些记不清。既然暂时想不通,她就不想了,反而觉得男人刚刚说起全记在脑子里时,那股自信格外勾人。

也是,十四岁就考上大学的天才少年,哪可能真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冷淡到甚至死气沉沉? 见男人重新去拿箱子,她又补充上一句,“要大学时候的。”

男人之前也不知是拿的哪张,闻言又换了个,递给她,“大二第一次跟老师下车间时拍的。”

照片上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却已经很高了,一身防护服站在机床边,抿着唇没什么笑容,桃花眼却出奇的亮。

那眼中是一种向上,一种蓬勃,一种不畏困难披荆斩棘的精神气,完全不似现在的悲观。

严雪看看照片,又看看男人,一顿,突然又觉得现在的祁放,好像也没一开始在山上时那么悲观了。 祁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瞥了一眼相片,“现在好看还是小时候好看?”

严雪一开始还纳闷他怎么在意上好不好看了,还跟小时候比,旋即反应过来,他这是记着当初那句“你比小时候好看多了”呢。

这让她心里直呵呵,“你小时候可比现在好看多了,特别好看。” 男人那神色当时便是一顿,又低眸扫了眼照片,“是吗?可能我小时候没让人不满。”

来了来了又来了,看来这事在他这是过不去了。 严雪有时候真想上去堵住他那张嘴,晃晃照片,“没收了,我得多看看小时候的你,以后想打你的时候才能控制住自己。”

“那你让继刚回去,我让你打。”祁放望着她,话接得特别快。 以前也没见他嘴皮子这么利索,严雪才不信。 以这男人的记仇,要真让继刚回去了,还不知道是谁找谁算账。

严雪没再理他,拉开抽屉把照片夹进了她平时用来夹零钱的日记本。 “真不让?我这还有其他的。”男人竟然还试图利诱。

严雪眼一弯,刚想问一句有果照吗,看看这睡个觉还得穿衬衣的男人会怎么答,外面有人敲门,“小严在家吗?” 是郎月娥来了。

她只能先迎出去,“在呢月娥姐。”回来时男人已经将箱子收了,神色也彻底恢复冷淡。

“你这新房盖得不错。”郎月娥进门还先夸了句,才在炕边坐下,说起了来意,“今年不是建国二十周年吗?国庆镇林业局有联欢会,在剧院举行,要求所有下属单位和林场都得出节目。”

严雪一听出节目,头就有点大。 毕竟上辈子她先蹲市场,后改个体户,完全没在体制内和大公司混过,没这方面经验。

好在郎月娥也不是来让她出节目的,“节目咱林场已经想好了,准备排个大合唱,再和其他林场一起出个诗朗诵。我这次过来,就是看你俩形象好,想问问你俩诗朗诵想不想上,尤其是小严。”

她提醒,“家属队转正名额就那么几个,劳动模范不好评,总得评个文艺骨干吧。”

严雪能吃苦,但体型在那,单拼劳动,的确拼不过那些体格高壮又在家属队干了好几年的老人。 郎月娥这是好意,她自然不会拒绝,“我没问题。”

郎月娥又看向祁放,“小祁要是不愿意去……” 她会这么说,主要祁放确实不爱凑热闹,连她都有所耳闻,没想到祁放竟然问:“一个林场出几个人?”

“出两个,一个男同志一个女同志。”郎月娥说,“所有林场都是出两个。” “那我去。”祁放看了眼严雪,似乎想说什么又最终没说。

“那我回去给你们报上了啊。”见事情都说妥,郎月娥起身告辞,“你们注意点通知,第二轮幼林培育完应该就会开始排练。”

每年第一轮幼林培育在五月底到六月中旬,第二轮在六月底到七月中旬,再过没两天第二轮就要开始了。

等幼林培育结束,林场会进入一段清闲期,零散地拆拆楞,做做秋季防火,直到十月份开始准备进山。

说到这,郎月娥又想起一件事,跟祁放说:“锯手培训应该也在八月份,培训半个月,耽误不了事儿。” 祁放点头,“谢谢。” “名单已经报上去了吗?”严雪也问了句。

于翠云那场捉奸闹得沸沸扬扬,虽然现在好像消停了,梁其茂连续数天上门负荆请罪,赌咒发誓自己绝不再犯,把老婆孩子又接了回去,谁知道于家会不会把这事也算到他们头上。

毕竟以那家人的做事风格,感谢他们让于翠云不再被蒙在鼓里是不可能的,反而更可能怪他们把这事捅了出来,让他们家丢了个大人。

还好于家并没有动什么手脚,又或者没动成,反正郎月娥说祁放的名字已经成功报到了镇林业局。 严雪亲自把人送到院门口,道过谢,又在门下阴凉处说了会儿话,才回去。

进门时正好看到严继刚仰着头,祁放弯着身,两人不知在屋檐下说着什么,见到她又齐齐收了声,严继刚还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也不知道这两人一个话少,一个说话费劲,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严雪挑了挑眉,“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严继刚弯起眼,手还捂在嘴巴上,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诉她。

过一会儿又像怕她生气,把手挪开一点,“姐、姐夫说,这……是、是男人……间、间的秘、秘密。”

远离了那个环境,院子里又全是自家人,严继刚果然重新开始说话了,就是口吃得厉害,比严雪走那会儿还严重。

严雪当然不会抓着自家弟弟问,甚至觉得他能多跟人说说话挺好的,只似笑非笑看了眼祁放,“男人间的秘密?” “嗯。”祁放竟然还应了,神色淡淡看不出丝毫异常。

不过当天晚上,严雪就知道了这个秘密是什么,至少知道了一半。 晚上洗漱后,小少年把枕头搬到了严雪另一侧,“我、我怕冷,要睡、睡炕头。”

这都快六月底了,再冷能冷到哪去,过两天都该换毛巾被了。 严雪又看了男人一眼,“男人间的秘密?” 祁放没说话,非常镇定地给严继刚整了整枕头。

于是这天晚上就变成了严雪睡中间,一边是自称自己怕冷的弟弟,一边是明显和弟弟有交易的祁放。 几乎是灯刚熄,被子下就有人揽住了她的腰。

男人手上有多紧,表情就有多冷淡,嘴上还一本正经回着严继刚的话。 严雪是扯开也不是,踹他也不是,只能忍了。

等人睡了,她刚想动作,就感觉男人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你真想知道?”呼吸近在她耳畔。 严雪推了推,才要说话,有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接着吻便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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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找痣

结婚快五个月, 严雪一直都以为祁放冷淡来着。 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一次,他也是从脸颊开始,一点点试探到唇。 就连刚刚, 他虽然在被子底下搂住了她的腰,

手却一直很老实, 既没乱摸也没乱蹭。 然而现在,就现在, 他却一上来便直奔主题。

吻落下的时候,严雪脑子还有点懵,完全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唇瓣就被人轻轻吮了下。 她眼都瞪大了, 原本想去推人的手就这么揪住了对方的衣料。

很快轻吮便变成了辗转厮磨, 男人犹觉不够似的, 长指捏捏她下巴,“张嘴。” 温热的呼吸就在她唇畔缠绕,桃花眼也垂下来静静望着她。 严雪脑子还有点糊,

都没反应过来便照做了,感受到骤然侵入的舌尖才觉察出不对。 这个不要脸的, 继刚还在旁边呢! 她忍不住捶了一下男人的肩, 却被一只大手捉住,

十指交缠着抵在了枕边。 吻还在继续, 甚至更深。 洗漱时残留下的清爽味道都被灼热所侵染, 融化成酥麻的电流, 一点点沿着唇舌扩散。

严雪能听到自己明显变重的呼吸, 胸膛里逐渐无法控制的心跳, 就连被大手交缠抵住的掌心也渐渐渗出了细汗。 好一会儿, 她才寻回主动权, 在男人舌尖咬了下。

对方微微抽离,下一秒,灼热的呼吸却拂向了耳侧,“继刚还在。” “你也知道继刚还在!”严雪气声,这回是真忍不住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