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这次任务简直糟透了那个叛逃的药剂师临死前竟能引爆炸药,毁掉了大部分证据。更可?恨的是还让他在撤离时撞见了不该出现的目击者?。

银发杀手?摸出□□,却?在靠近时认出了那张脸神矢苍介,银星会?事件的相关者?,组织档案里标注着“与警方关系密切”的麻烦人物。

枪口缓缓垂下?,琴酒冷笑一声。这种公众人物受枪伤死亡的消息会?招来太多不必要的关注,而这次的任务必须绝对?保密。

“算你?走运。”琴酒冷笑着将枪收回风衣内袋,声音低沉得几乎消散在夜风中。

他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人,转身迅速撤离,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化工厂的另外一边通道时,第二次爆炸猝不及防地降临!

灼热气浪将琴酒狠狠掀飞,爆炸中一根断裂的钢梁如标枪般刺穿他的左肩,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自己的鲜血在水泥地上溅开的样子。

……

神矢苍介正蜷缩在承重墙后。先前与银发杀手?的偶遇让他迟迟不敢移动,此刻这个决定竟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

爆炸核心区域外,整面承重墙在冲击波中剧烈震颤,混凝土碎块如暴雨般砸在他背上,却?奇迹般地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他担心接下?来还会?有爆炸,不敢再?在原地停留,捂着被碎石刮到流血的手?臂,在废墟中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脚步发软,脑震荡带来的眩晕感让视野不断扭曲,呼吸间也全是化工厂刺鼻的化学药剂味,熏得他眼眶发烫。

当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出口通道时,一滩刺目的鲜血拦住了去路。

那个令人胆寒的银发男人此刻正倒在血泊中,锁骨下?方的伤口狰狞外翻,钢筋横在一旁,尖端还挂着碎肉。

和他的枪伤在同一个位置。

神矢苍介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血腥味混合着烟尘味冲入鼻腔,让他胃部一阵痉挛。

【走!】理智在尖叫,催促他立刻转身逃离。这个男人是罪犯,是杀手?,是个极危险又罪恶的存在。那双绿色的眼睛不久前还冰冷地审视着他,手?里的枪随时可?能夺走他的生命。

可?他的脚却?像生了根,死死钉在原地。

月光下?,琴酒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那摊血泊在不断扩大,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良知?。

【见死不救,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他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哪怕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杀手?。

神矢苍介猛地攥紧拳头,停下?了自己想要离开的脚步。

“该死……!”

他狠狠咒骂一声,却?还是踉跄着跪到琴酒身边,他咬牙解开对?方被血浸透的黑色大衣。

对?方的高领毛衣早已被鲜血浸透,黏腻温热的触感让他胃部一阵翻涌。

“别死……别死在我面前……”

他咬紧牙关,扯下?自己的羊绒围巾,用专业的急救手?法死死勒住伤口。鲜血很快渗透了昂贵的面料,在他掌心留下?滚烫的触感。

这一幕让他恍惚看到了当初在银行抢案中受伤的自己。

神矢苍介颤抖着摸出手?机,却?发现屏幕已经碎裂,无?法开机。项链里的定位系统他却?并不想启用且不说松田赶过来需要时间,光是身边这个人的危险身份就足以让他放弃这个念头。他不能把好友卷入这种危险中。

他深吸一口气,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强忍浑身的疼痛将对?方扶起。

琴酒的身体比想象中沉重,肌肉结实得像是一块铁板。拖行的过程如同酷刑,那一米九的高大身躯也让他左肩的旧伤复发。每挪动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剧烈喘息,而每一次移动也都会?让对?方的伤口渗出更多鲜血。

全凭意志力?支撑着前行,当他终于将人塞进停在工厂侧门的宾利后座时,他的视野已经泛起黑白噪点。

驾驶座上,他的手?指因为脱力?而颤抖,几乎握不紧方向盘。神矢苍介咬紧牙关,强撑着发动汽车,朝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直到确认医院接收并将人送进手?术室,他快速付完一笔巨额预付金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在不远处的另一家医院给自己也做了检查。

医生皱着眉头看完CT结果,语气严肃:“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肩旧伤复发,需要立即住院观察。”护士为他清理伤口时,酒精棉球擦过皮肤引起一阵刺痛,但他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了。

他借了医院的电话打?给助理:“勇树,……对?,来接我……我要去上次那家医院住院。”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挂断电话后,神矢苍介靠在病床上,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项链,又不见了。

这次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了。全身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心里的空洞感,这点疼痛简直微不足道。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为病房镀上一层银色。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琴酒冷漠残忍的表情,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不论怎么样做,未来可?能都会?后悔。

真是惨烈的一天……

第42章 琴酒的怒火 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琴……

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 琴酒在剧痛中猛然睁眼。

陌生?的天花板,冰冷的点滴管,还有身上令他熟悉的绷带触感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他居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像个普通人一样被?救治。

“您醒了?”护士小心翼翼地询问,却在触及他森冷目光的瞬间噤若寒蝉。

这个银发男人即使重伤在床,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也足以让室温骤降。那?双锐利的绿眸扫过她时, 护士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仿佛被?某种?掠食者盯上。

琴酒沉默地审视着?这个狭小的病房, 记忆最后的画面?是爆炸的刺目火光与钢筋贯穿身体的剧痛。但最令他烦躁的是,他完全不知道是谁把他送来医院的。这种?失控感让他的耐心几乎告罄,他强压下杀人的冲动, 伸手“借”走了护士的手机。

“伏特?加,板桥医院。现在。”他盯着?墙上“生?命至上”的医院标语,冷声说道。挂断电话后,他将拨出的号码删除,手机随手扔在床边, 金属外壳与床头柜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伏特?加气喘吁吁冲进病房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琴酒半倚在医院的床头, 赤裸的上身缠满绷带,苍白的皮肤上还残留着?爆炸造成?的灼伤。但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的眼神像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撕碎眼前?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