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隐荷转念一想, 她是应该和辛殊晚住在一起, 不然拿什么引诱辛殊晚呢。
一旦辛殊晚不再上钩,她不能完成任务可就糟糕了。
隐荷这样想着, 起身跟着辛殊晚去了东厢房。
东厢房又大又明亮, 甚至奢侈到会用硕大的明珠来照明,隐荷的瞳孔被那些光亮照得流光溢彩,从此以后,隐荷就不用再在黑暗里栖身了。
辛殊晚对待每个想要亲近她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倘若有人居心叵测地靠近她,隐荷只会将人抓起来。
辛殊晚就像是一个迷一样,身上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等着隐荷一点一点去探究。
隐荷和辛殊晚进来之后, 安青和依云抱来了两个瓷瓶,是她们刚刚从库房里面翻出来的。
小姐说要插花, 她们不知道什么样的瓷瓶合适,于是挑来了两个。
真奇怪, 其实小姐没那么喜欢花, 院子里的花园还是摄政王在时,特意让花匠设计打造出来的, 当时安青和依云只以为这是摄政王用来讨小姐欢心的。
后来想想,当时女帝的身体已经不好, 摄政王可能早就想到了以后会发生兵变,留下这座花园,为的也是给小姐留下个念想吧。
摄者王走后,花园随着小姐的长大,也日渐繁盛,像是思念无休无止,哪怕是过了十年,也不会停歇。
安青和依云将两个瓷瓶放到桌子上,安青余光瞥见,坐在另一侧的隐荷,正托着腮,漫不经心地用手指一下又一下抚过荷花的花瓣,她身上那件粉色的衣裙,将她也衬出了如同荷花一般的娇妍颜色。
安青这下知道,到底是谁喜欢花了。
依云问辛殊晚要留下哪一个瓷瓶,辛殊晚让隐荷选。
隐荷在一青一白中纠结,最后要了那个青色的瓷瓶,安青和依云出去了,临走前,她们将窗户关上,又将床帐放下来。
玩着荷花的隐荷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床帐,她记得,月白的床帐如同月光一样倾泻下来,接着辛殊晚的吻就会落在她的身上。
水润的唇瓣格外撩人。
辛殊晚拿起一枝荷花,她的纤纤手指捏住荷茎,白的白,绿的绿,隐荷不小心拽掉一片荷花花瓣,连眼皮都发着烫,吻过她之后,辛殊晚会再一次用手指划过那些吻痕。
明明是一双柔软白皙的手,却能带来极致的反差感觉。
隐荷突然握住辛殊晚的手,她有心将辛殊晚的每一根手指都细细地摸过,摸到一半,隐荷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抬头,发现辛殊晚正笑着看着她。
那笑温温柔柔的,没什么坏心思,但辛殊晚给隐荷解情蛊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隐荷周身一烫,她也没打算将她的行为都推到情蛊上面去,反正她和辛殊晚都已经……
辛殊晚贪恋她,她又何尝不记得辛殊晚带给她的那些滋味。
隐荷起身坐到辛殊晚的怀里,她环住辛殊晚的脖颈,这姿势一天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隐荷都开始习惯了。
仿佛她和辛殊晚生来就该如此亲密,彼此之间有斩不断割不掉的联系,可以用一个词概括
宿命。
她和辛殊晚宿命般地相遇了。
隐荷有些想笑,她一个死士就连命都不是自己的,谈什么宿命?
最好是主子尽快给她下任务,完成之后,她也好及时抽身,不然她也不知道和辛殊晚待在一起久了,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变化。
毕竟现在宿命都从她的脑子里蹦出来了。
辛殊晚手中的荷花不经意间拂过了隐荷的脸,辛殊晚问:“隐荷小姐,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伤?
从主子吩咐下来的那一刻起,隐荷就忙着引诱辛殊晚,哪里还记得她身上的伤。
引诱人对于隐荷来说,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隐荷只是个刻板无趣的死士,根本不会引诱人,这些往怀里坐、勾脖子的引诱技巧,都是隐荷临时从书里学来的。
如今看上去,效果斐然。
隐荷想了想,她道:“大约是因为是你上的药,已经好了大半了。”
多说两句好听的话,也是书里的技巧之一。
辛殊晚大概很满意隐荷说的这句好话,隐荷对上辛殊晚的眼睛,看见她的眼里浮上真切的笑意。
辛殊晚道:“那就是还没好全,等会儿我帮隐荷小姐继续涂药吧。”
隐荷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她忽然笑了。
这笑没有她此时扮演着的美人的含羞带怯,更像是昨日的死士隐荷,张牙舞爪的,隐隐带着对辛殊晚真实目的了然。
她就知道辛殊晚不是纯粹想给她上药。
隐荷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她垂下眼帘,在辛殊晚的耳朵边轻声道:“辛小姐,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辛殊晚兴致勃勃地问:“我是什么意思?”
隐荷没有回答辛殊晚的问题,而是好心地提醒辛殊晚:“辛小姐,你最好去问一问那个阿婆,情蛊没有发作的时候,对你有没有妨害。”
免得辛殊晚这个色鬼,凭着一颗不轨的心,到时候也染上情蛊了。
隐荷心想,这可不关她的事,她都已经提醒辛殊晚了。
她这话原是讽刺,谁知道辛殊晚认真道:“我会的,多谢隐荷小姐为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