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月刚起,迷迷糊糊地从房间里出来,看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说:“哦,送你的礼物,昨天都忘了。”
赵楚耘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块手表。
他对奢侈品没什么了解,但再没了解,也知道赵楚月能送出手的东西必然很贵。
“送我这个干嘛,我又不缺手表。”他说。
这话是真的,他还真有一块表,也是赵楚月刚上大学那年送的,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昂贵的价格了。
她送过他很多值钱的东西,他都几乎不用,唯有那块表是一直戴着的。
“你那表都戴多少年了,又不值什么钱,早该换了。”赵楚月一边慢吞吞地换衣服,一边说:“戴着,旧的随便你处理,反正我不想再在你手上看到了。”
赵楚耘笑笑没说话,收下了。
“给你买了那么多衣服和包,一次也没见你穿过,嫌我的审美不好看吗?”
“怎么可能,”赵楚耘赶紧否认,“你那些东西…太贵重了,我平时上班穿不合适……”
赵楚月抬眼看着他,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合适,你好歹也是我们赵家的人,搞那么低调干嘛,你那个工作也是,早说了辞职得了,去爸公司里或者跟着我,正好我助理最近要离职了,不是都……”
“楚月,”赵楚耘开口打断她,“我们谈过这件事,我是不可能辞职的。”
他当然不能辞职。
要是真如赵楚月所说,那他就一辈子都只能是赵家的附庸,人生也将成为一场寄人篱下的无期徒刑。
赵楚月撇撇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但她很快又懒得纠结这个问题,冲着赵楚耘张开了胳膊。
赵楚耘从善如流地走过去抱住她。
“今天的行程特别满,要是有时间,真想一直和你待着,”赵楚月的脸蹭在赵楚耘颈窝里,头发毛茸茸的攒动着,像什么小动物似的,说:“哥,我想看你穿我买的衣服,好不好……”
撒娇是赵楚月的惯用伎俩,从十三岁还小小一个时就会抱着赵楚耘的腰卖乖,到现在比他还高出十公分,还是这招。
她就是吃准了赵楚耘心软,特别吃这一套。
“好,好,答应你就是了……”赵楚耘被她蹭得晕头转向。
“亲我一下。”赵楚月得寸进尺。
赵楚耘近距离地注视着她,总是会产生一种难堪的感觉,这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像是某种信号,时刻提醒他究竟在和血缘相连的亲妹妹做着怎么有违人伦的事情。
可他又躲不了赵楚月炙热的目光,只能将一个吻轻轻盖在她的嘴角上。
他还没离开,赵楚月立马反客为主,用力回吻过去,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他的防线。
许久,她亲够了,放开时又亲昵地啄了一下赵楚耘发抖的眼皮。
“你…你吃早饭吗,我给你煮了鸡蛋……”赵楚耘的声音发颤。
“不吃,我得走了,”赵楚月笑眯眯的,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周六等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赵楚耘沉默着点点头,就当答应了。
赵楚月走了以后,他站在窗户边看了很久,一直看到楼下一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缓缓开出地库。
晨光熹微,他也睡不着了,索性去彻底洗了个澡,把家里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他感知不到信息素,无法判断赵楚月昨晚放肆到哪种程度,只能尽可能消除掉她留下的痕迹。
现在是夏天,穿高领未免太欲盖弥彰,赵楚耘看着镜子,将衬衫的扣子系到了最顶上。
买花
赵楚耘工作的地方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建筑公司,大城市竞争压力太大,他学历一般,太好的公司进不去,刚毕业时原本打算离开北京,就此也离赵家远一点,但赵楚月不同意,闹了好多次,最终还是留在了这里。
他原本也没车,就每天挤地铁上下班,也是赵楚月不同意,但他死活不肯收新的,于是后来两人各退一步,赵楚月把一辆自己的车开来,赵楚耘这才勉强收下。
他总是很努力的想要在经济和心理上与赵家做出切割,但他能舍下那个家,却舍不掉这个妹妹。
退一万步讲,就算赵楚耘想舍,赵楚月也不许他舍。
他们公司的工作环境还算轻松,这一行人员流动不大,办公室里都是处了多少年的同事,理工科的人脑子都是一根筋,工资在行业里也是不上不下的水平,几乎没什么勾心斗角的事。
“今天下班以后你什么安排?”
“没安排呀,怎么着,你要约我啊?”
“没安排咱俩去看电影呗,就最近刚上映,赵楚月演的那个,我昨晚在网上看了预告,妈呀...性感得我头晕眼花......”
“好哇好哇,我前几天也刷到了,我可喜欢她了,她的电影我一部都没落过。”
“哎,就是希望今晚别再临时开会了,我可不想加班......”
赵楚耘敲着电脑,听着旁边两个年轻的Omega窃窃私语,放眼望去整个办公室神情恍惚昏昏欲睡,今天是周三,一个周里最绝望的一天,显然没有人的心思是放在上班上的。
他正走着神,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的工位旁边。
“咱部门要有大变动了,你听说了吗?”邓容凑到他边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没听说,什么变动?”赵楚耘摇头。
“设计总监要升了,”他做了一个向上指的手势,说:“调任,到总公司去了,听说搭上了一个董事的女儿,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少走二十年弯路。”
“你这都从哪听来的啊,”他无奈,“总监工作能力本来就很强,一直待在这里算屈才,调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邓容比赵楚耘早来公司几年,也算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人挺好,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八卦了,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