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这套......雪琼不由红了眼眶,缓缓的拿起纸张舒展开来。
【十父,有一个立害的老爷爷,说要叫我休炼,我跟老爷爷去休炼,很块回来的,罪多二年,十父勿年。】
相遇也不过才大半年的时间,他也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才会教他写几个字,所以这一封短短的书信当中,错字占了一半,涂涂改改的地方也有十余处。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小团子皱着小眉头苦思冥想,生拉硬凑搜刮了所有会写的字才写出这封信的画面。
他也只是......笨拙的想让他安心罢了。
将手中的宣纸重新折起收好,雪琼起身走到一旁的小几前,拿起小团子惯用的梳子,从上面扯下几根发丝。
做完这一切,他抬眸看向朔月,不容拒绝的开口命令:“朔月,带路,我要去噬魔窟等他出来。”
雪琼最后还是去了噬魔窟,在不远处搭了一间简陋的茅屋。
他用小余烬留下的发丝,为他燃起一盏命灯。
朔月也始终遵守着余烬留下的命令,寸步不离的守在雪琼身边。
这一等,就是十年。
这十年间,雪琼是数着日子过来的。
期间命灯数次险些熄灭,他的心也跟着数次险些崩溃。
十年期限的最后一日,雪琼早早便守在噬魔窟的洞口处。
可他却是迟迟不见余烬出现,从天刚破晓等到临近黄昏,若非命灯好生燃着,雪琼几乎会忍不住冲进去。
又过了半晌,他眉头紧蹙沉声发问:“朔月,你不是说噬魔窟十年就会开启一次吗?”
其实朔月也有些疑惑,按理说没问题的啊。
他正想回答,却听噬魔窟洞口传来了声响。
雪琼此时也听到了声音,不由的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洞口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握着命灯的手一再收紧,直到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的心甚至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虽说早有所料,可他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此时余烬的身上已经再也找不出小团子的踪迹了,此时的他器宇轩昂风姿卓然,已然比他都高了。
一如五百年前初见时的模样。
雪琼嘴唇翕动,一时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响。
余烬从未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所以在看到雪琼的那一刻,他瞳孔一滞,也愣住了:“......师傅......你怎么会来这里......”
“主人,你怎么不走了?”
听到这道突然响起的声音,雪琼倏然回神望了过去,看到了跟在余烬身后的许多魔族,此时说话的是一个妖娆的魅魔,长得一副勾人心魄的模样,穿得也格外单薄。
不知为何,雪琼心头顿时就有些不舒服,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动身让开了出口的位置抿着唇没有说话。
本来是有很多话要问的,但这会儿他觉得也没什么问的必要了。
这人哪里是他想的那般忍饥挨饿可怜兮兮的模样,分明是红光满面左拥右抱,好得很呢!
余烬当下便敏锐的察觉到雪琼是不高兴了,可他却没明白这是为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多问,他只好冲着雪琼有些讨好意味的开口:“师傅,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
雪琼觉得自己是不该有这种情绪的,可又有些控制不住,最后也没给余烬一个好脸色,只是微微颔首十分冷淡的说道:“好。”
看着雪琼不高兴,余烬懊恼不已,当下脾气也有些差,扭头便冲着后面的众魔恶狠狠的威胁:“闭嘴,再吵吵就把你们都塞回噬魔窟去。”
众魔瞬间就蔫儿了,一个个点头如捣蒜大气都不敢出。
朔月却是被这一声吼的精神振奋,天呐,他们的魔君可算是回来了!
本来雪琼想的是带余烬回他的小茅屋,可此时小小的茅屋显然是容纳不下这么多魔族的。
一行人也没什么好去处,最后也只好去了朔月的囚笼渊。
但囚笼渊也没有足够的洞府住这么多的魔族,最后余烬大手一挥,吩咐众魔走远点儿自己开山建府才算是安置了众魔。
朔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好的一座山变得千疮百孔,当中连一句不情愿的话都没敢提。
最后连他自己都被余烬赶走去了旁边的小山洞,而他原本的洞府则是被他家君上毫不客气的占了。
山洞里,余烬一刻都不停歇的收拾,将蒙了灰尘的石凳擦的增光瓦亮才对着雪琼开口:“师傅,别站着了,快坐吧。”
雪琼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余烬,点了点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当即开口道:“那些魔族怎么回事?朔月说噬魔窟关的都是十恶不赦的魔,你怎能轻易将他们放出来?”
余烬抬眸看着雪琼,眸底一片温柔,朗声开口:“师傅放心,他们不敢作乱的,我能管得住他们,定然不会让他们胡作非为。”
被余烬的视线看得有些尴尬,雪琼垂眸不再看他,捏了捏掌心淡淡道:“好,既然你有把握管好他们那我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雪琼看不到的方向,余烬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顿了顿,他走过去也在雪琼身边坐了下来,将刚温好的茶水倒了一杯递向雪琼:“师傅,喝点水。”
“好。”雪琼接过茶杯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