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1 / 1)

老鸨赚得盆满钵圆,带着他出京,一路行船,老鸨不曾让他停歇,船来船往,俱是撑船和行船的粗俗汉子。原以为在京城便是受的非人折磨,原来地狱不只十八层,一层层往下,苦难永无止境。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最后一拨客人退出小船,老鸨抱着银票睡得正香,他悄悄起身。手脚上的粗麻绳怎么也挣不开,他也就渐渐息了复仇之心,摸索着匍匐到船边,耳边听着是哗哗的江水,他咧开嘴角笑了笑,纵身一跃。

江面上绽出一朵水花,很快就消散不见。江底有血腥气涌上来,葬身鱼腹的时候他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从高高在上的无忧公子便成这样低贱的小倌的。

倒也好,正应了那句因果报应,他曾虐杀多少无辜少女,如今他就被多少男人蹂躏,原来世间果然是有报应的。

姜辛从首饰铺子里出来,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挎着竹篮拦住她,道:“这位奶奶,买朵花吧,最新鲜最娇艳的玫瑰。”

姜辛叫青杏买了一束,那小姑娘笑着道谢道:“奶奶人美心地也美,一定会大富大贵的。”说完撒腿跑了。

姜辛接过这束花,道:“没想到这小姑娘嘴还挺甜。”

青杏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小姑娘肯定是没少替家里出来卖花,倒练得一张巧嘴。”

姜辛打量了这朵花多时,漫不经心的道:“是啊。”她随手把这束玫瑰丢给青杏,道:“回去吧。”

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什么都知道。不是她有意害人,不过是因果循还,报应不爽罢了。

(正文完 )

第四卷 顾氏番外卷(手打)

第420章、顾氏番外一

先说明一下,这几章番外和本文基本无关了,是写文途中,忽然兴起的恶趣味,桃花心想:原来这文女主选错了,应该选顾氏的,本来想在番外中提一章的,后来想想,索性专门写个番外吧。

比较雷,也比较虐,大家不喜勿入,桃花只当练笔了。

顾氏在向章老太太请安时。听说府里的六爷有了消息。

这位六爷一向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不求上进,只喜欢游山玩水,即使家里替他娶了他想娶的姜氏,也没能阻拦得住他往外奔赴的脚步。

甚至,他竟然拐着新婚妻子姜氏一起离家出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始终没有消息,章老太太原本还恨恨的说:“不回来就永远都别回来。”

骂是骂,到底心里惦记,私下里嘱咐帐房不许给章六爷派来的人支取银了。可这位六爷硬气,愣是没向家里求助。

可到底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童六爷摊上事了。

求助信是聪哥儿寄回来的。

聪哥儿是章家三爷先头妾室的庶长子,在顾氏嫁进来之前就已经写到了先前三奶奶姚氏名下。他比顾氏也不过小五岁而已,人高马大,在顾氏跟前话不多,倒也尊敬,只是他从不叫她“母亲”。

甚至随着他年纪越长,他已经比顾氏都高了,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层复杂难辩的东西。顾氏原本还只当他注定要与自己仇视了,不想他一直都很放任嫡亲弟弟瑞哥儿叫自己为娘,并且看他们母子相处时,眼光始终柔和。

他聪慧好学,在顾氏有孕期间,时常拿了书来请教她。请教为名,陪伴为实,顾氏孤单,默默接纳了他的好意,不想他竟生出别的心思来,儿子一落地,他竟发狠话,叫她不得再与章三爷亲近。

顾氏不拿他的话当回事,章三爷进她屋子当夜,聪哥儿便烧了自己的屋子,第二天竟一走了之,没了踪影。

虽然章老太太和章三爷都大骂聪哥儿任性作妖,可对顾氏脸色也不好。顾氏心里是既憋屈又庆幸。聪哥儿这孩子人如其名,确实聪慧,可他性子却太极端了,他留在章府,顾氏怕是要日夜不得安宁。

谁想他竟与章家六爷汇到了一处,才给顾氏报了平安,顾氏欣慰于他有了落脚和依靠,也庆幸他暂时没有回家的打算,他第二封信就到了,这回是求助的。

顾氏不敢怠慢,报与章老太太知道,当天章家就派了人南下去姑苏。

一个月后,聪哥跟着章家人回了家。

顾氏硬着头皮,陪在章老太太身边迎出二门。聪哥儿更高了,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风霜之色,他见过章老太太,一眼都没往顾氏这儿扫。

顾氏不在乎他对自己是否尊重,心里反倒长出了一口气。

章老太太留聪哥儿说话,顾氏寻了个由头出门,嘱咐厨房备办聪哥儿爱吃的菜,自己则回了自己的院子。

昭哥儿已经九个月了,正在软垫上爬得兴起,一见顾氏进来,立刻咧嘴露出刚长出来的小白牙,小腿一偏,坐在自己腿上,伸手响顾氏要抱。

顾氏一见他,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也顾不得换衣裳,将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昭哥儿咿咿呀呀,用口水糊了顾氏一脸。

顾氏用帕子擦了,又替昭哥儿拭净嘴角的口水,道:“小坏蛋。”

他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只弯着眉眼瞅着顾氏笑。

当晚,顾氏用完晚膳,正除了外裳,在榻上歪着看书,素梅进来报:“四孙少爷求见。”

顾氏一震,抬头看了素梅一眼。

素梅提醒道:“奶奶莫不是忘了?四孙少爷……”

顾氏忙放下书道:“快快,替我更衣,请他在外头稍等。”

聪哥儿却已经迈步进门,他洗去风霜,眉眼分明。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已经有了凌厉之色,他对顾氏拱了拱手。敷衍的行了礼,道:“都是一家人。太太何必拘礼。”

顾氏只能怔在当场,不想他越发姿行无忌。可又不能嚷起来把他撵出去,他早就疯了,是个豁出去的性子,她却不行,便是不为她自己想,可还得替昭哥儿考虑呢,传出去嫡母和继子不轨,她死有余辜,昭哥儿却一辈子休想抬头做人。

顾氏只能坐得笔起,假装自己并未衣衫不整,在他亮如火焰的眼神中轻咳一声,端庄肃然的道:“聪哥儿回来了?可都收拾妥当了?一路奔波,定然十分辛苦,怎么不早些歇着?”

说罢示意素梅出去守着。

这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好说不好听。聪哥儿不懂礼数,她也不懂么?偏偏没办法,只好死捂。

素梅悄然出门,素兰奉了茶,也退出廊下。

聪哥儿含着笑道:“多谢太太关心,想来太太对这种官话十分熟稔,是不是以前父亲回来,太太也这么说?”

顾氏脸涨得通红。他什么身份。也与章贤相提并论?章贤是她的相公。她关心也是应当应份的。他这种拈酸含妒的口气是为着哪般?

顾氏只能沉默着不开口。但凡聪哥儿要点脸面,两相无言,他如坐针毡,也会识趣告退。不想聪哥儿又开口道:“太太是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