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轻笑道:“我是个蠢笨的人,听不懂邵姑娘的言下之意,不如你明说?”
邵嫣然道:“你蠢,那是你的事,我没必要迁就你,可你要明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姜辛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你说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好了。”
邵嫣然点头,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还真是蠢。我这么说吧,六表哥曾经为你做了两幅画像,现下就在三表哥的书房里。”
姜辛蓦地一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邵嫣然眼里火花四溅,说不清是嘲还是妒:“旁人哪管来去?只当是你私相授受,亲自送给三表哥的。”
“放屁。”姜辛忍不住骂出口。她脑子被门挤了才会跟章贤私相授受!
邵嫣然弯唇一笑:“那谁说得清呢?当初你死活都不肯嫁给三表哥,这其中内情说起来实在蹊跷,谁知道你是不是欲拒还迎、坐地起价?”
姜辛不想跟她废话:“你血口喷人不要紧,自然会有人掌你的嘴,我倒要问问邵家伯父、伯母,他们就是这般教养的女儿,时刻盯着外男的私事,来和旁人的正妻讲条件,谋求抢占他人位置的么?”
邵嫣然一指姜辛:“这话你也敢说?你是料定我没拿到这两幅画么?我告诉你,不仅画在我手里,我还知道这是六爷亲口送给三爷的。”
姜辛脑子里想起当日章贤非要拿走的那两幅画。她一直以为是章哲的堪舆图,现在想想,章贤的神情过于诡异和微妙,原来竟是落在这一处吗?
姜辛对章贤本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更是恨得要死。瓜田李下,但凡他是个正人君子,也不该有这样的举动和这样的想法。
何况还是当着章哲的面。
姜辛不相信章哲会送给他。这就相当于是自己的隐秘之物,和兄弟姐妹关系再亲密,也没到共享的地步。
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章贤看过那画,他自己私下里偷绘的。他们兄弟从小一起读书习字,章贤又素有才名,反倒是章哲因为毫无建树,他所擅长的东西也就不怎么为人称道。
可毕竟他们同宗同源,章贤能模仿章哲的笔法一点儿都不奇怪。
诚如邵嫣然所说,一旦这事曝出来,章家为了全章贤的脸面,为了保全他们的兄弟之情,也只会拿自己做替罪羊。
姜辛明知邵嫣然不怀好意,也只能咬着牙道:“我怎么才能拿回这两幅画?”
邵嫣然道:“很简单,我下回再来,你只需说是去找我,随便拿两幅画充数,我自然会把原画交还给你。”
“你会这么好心?”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不是为了你,只要你肯答应我的条件,这件小事微不足道,毕竟,我也不希望他们兄弟反目。但也说不定,现在六爷对你极为冷淡疏远,他说不定并不在意这点儿龌龊小事。可我不希望这件事成为他心底的刺,他不该为你这样的女人承担这样的侮辱。”
她倒是一副全然替章哲不值、惋惜、着想的态度。
姜辛在想着和章哲说明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得不说,他非要人前做戏,人后掩饰的举动,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起码他们两个的感情,表现得越糟糕,章老太太似乎就越满意,他们两个感情时好是坏,极大程度的满足了章老太太变态的控制欲。
她乐得做好人,一边好言安抚姜辛,一边好语挑拨章哲,又很乐得在他们将将和好时再棒打鸳鸯。
在她看来,章哲小夫妻的情感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连邵嫣然也这样觉得,所以她才觉得有机可乘吧?
姜辛想,如果邵嫣然真有委身做妾的意思,依着邵家人对她的宠爱,章老太太对章哲情感、生活的控制欲,依着两家人的交情,还真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合适时间,开口替章哲定下邵嫣然。
不知道邵嫣然是为着什么这么没耐心,竟然想要自己出手,但引君入瓮也还算是先手,起码比和章老太太对峙起来少了些顾忌。
邵嫣然却瞧出了姜辛的心思,冷嘲热讽的道:“我劝你少和六爷开这个口,就算你和三爷清清白白,可你的画像在他手里是事实,男人嘴上说得再好听,心里却不可能不介意。现在没什么,难保以后不拿此做把柄,你想落好果子吃?天方夜谭。还有,我再警告你一句,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你要是让第三人知晓,我就豁出去自己的心愿达不到,也要把这事曝出来。”
姜辛很想撕破脸,叫她去曝。
可被人冤枉、有口难辩的滋味她深切体会过,每每想起来还觉得愤懑,是以此刻便不想把事情闹僵。
再说,她也不太肯定章哲会是个什么态度。
被他知道自己的兄长觊觎自己的妻子?兄弟血缘关系使然,他又是做弟弟的,除了忍让还能怎么样?
她可以申诉自己是清白的,但这种针刺入骨的滋味还是不好受,除非她真能离开章家,与章贤永不再接触。这事曝出来,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依章老太太的脾性,真能做出让自己暴病而毙的事来。
与其大家都尴尬都难做,不如她自己悄无声息的解决。
姜辛前思后想,坚决的道:“好。”
第298章 、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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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真没和章哲说。
章哲知道白天邵嫣然来过,随口问了一句:“她来做什么?”
姜辛敷衍过去,又反问他:“你怕我吃亏还是怕她吃亏?”
章哲顿了下,神色复杂的望着姜辛道:“不管是她吃亏,还是你吃亏,归根结底都是你吃亏。”
姜辛反倒展颜一笑:“妾身不是完人呢,这可怎生是好?”
章哲果然认真思考了下。不许邵嫣然来,不现实,她来了便要挑衅,姜辛总是憋屈的那一个。他不禁冷笑道:“把她嫁出去就好了。”
嫁为人媳,她就再也没有这份出入别人家内院的自由。
姜辛没什么诚意的道:“六爷好主意。”可他能左右章老太太,还能左右邵夫人的意思?邵嫣然一门心思的指望着嫁给章哲呢。
她忽然想,如果邵氏也是重生的,不知她是否还会这么执着的要嫁给章哲?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受过了伤,如非得已,绝不会再重来一回,也许邵嫣然只有从挫败的婚姻中得出刻骨铭心的结论,才不会这么执着吧。
但也说不定,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姜辛这样懦弱,也许邵嫣然就是那种越挫越勇的人呢?她栽在了章哲身上,就非得从他这儿爬起来,怕是重生十次,她也总有可以推脱的理由,认为那不是她的错,只要她能有机会重来,就一定能得到章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