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1 / 1)

章哲顺毛摩挲她:“我把姜蜜送回了姜家。”

姜辛惊讶的瞪大眼睛。

章哲神情疏离而淡漠,道:“她的用意,想必你也能猜出几分,如今你我已经完婚,从前的顾忌便不再是顾忌,所以你只需要按自己心意即可。愿意见便见,不愿意见,着人拦着她就是。”

当初拦下姜蜜,他就没想着能掩人耳目,完全避过三哥的势力,短时间内,把个大活人藏得严严实实。与其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弄回去,把姜蜜送回姜家是最好的计策了。

只是亲兄弟之间,终究要彼此算计,还真是让人心寒。

姜辛当然明白姜蜜的用意。她当街拦住花轿,就是想以姐妹情份要挟自己,为保全她们母子的命,恳请姜辛悔婚别嫁入章家。

不能说姜蜜蠢笨,只能说各个心思不同。胡氏和章贤纯粹是为了恶心自己,姜蜜则是为了她和孩子能在章家有个保障。

可惜,姜蜜终究是小妇人的短见,依她自己的能为,注定一事无成。她白白做了胡氏泄愤的刀,却没能达到什么效果。反倒是因为她的妄动,完全打散了章贤的计划。

如果是在姜辛敬茶时章贤把姜蜜推出来,姐妹嫁兄弟,一为妾一为妻,不只是给姜辛添恶心,更是给姜家的姑娘们添了一桩罪责。

现在么,则是什么效果都没有了,章贤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他要承认姜蜜是他的妾室并且将她接回章家,要费好大一番心力了。

姜辛小心的打量章哲的神色:“这样的话,会不会得罪你三哥啊?”

到底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她不过是个外人。好像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他们兄弟反目的。

姜辛不敢说自己心生歉疚,但问题的关键是,将来他别后悔,拿这当成借口,和她相看两厌。

章哲哪里瞧不出她的小心翼翼,笑笑道:“那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有什么话,让三哥找我吧。”

姜辛虽未做表示,可对章哲又有了新一重的认识。

马车继续前行,章哲默然无声的思忖着心事。

得罪三哥是一定的,可三哥在做这种种布置和安排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是这世上融着血脉最近的两个人?

他和姜辛之间,本就是以他不善的念头开始,两不相干才是最应该的结果。他有权有势,又是个男人,姜辛不过是个普通的弱女子,何其无辜?他有什么不甘,什么不平,什么不愤,要这样的算计、恶心自己?

章哲不是世事不知的孩子,他自有他的善恶是非标准,不可能容忍章贤咄咄逼人,却要念着兄弟亲情一味的退让。

他是做得出来在章贤糊涂的时候给他一拳头的事的。

第254章 、着想

送上第二更。

姜辛回门,是姜家大喜事,姜家一大家子人都聚在姜老太太这候着这小夫妻俩。

听说马车到了,姜老太太道:“快去,把早就备好的点心都端上来,还有二丫头爱喝的茶叶……”

孙妈妈陪笑:“老太太早吩咐下去,底下早就备好了。”

听着门外脚步声,章哲和姜辛已经进了门。两人进门向姜老太太、姜大太太、姜三太太等诸位长辈行礼,姜老太太忙命人把他二人扶起来,拉着姜辛的手打量了一回,笑道:“好,好。”

又看向章哲:“二丫头脾气耿倔,遇事急燥,不会转寰,你看在我的面上,别和她计较,有什么事只管来和我说,我替你管教她。”

章哲道:“甜甜温顺细致,甚得我心。”

诸人都是一阵善意的笑。

姜老太太也没忍住,对这个孙女婿越发满意。姜三老爷陪着章哲去了外院,姜老太太一等姜辛和众人见过礼,就找借口单独把姜辛留下来,问起她在章家的情形。

姜辛倒是没藏着掖着。除了姜蜜拦轿之事未提,把剩下的事都说了:顾氏的示好,章贤的不甘,章老太太的淡漠,章家三房的挑拨与嫉妒,章二太太变幻莫测的态度……

姜老太太抿着嘴,始终没说话,看神情倒也瞧不出什么喜怒来。

姜辛迟疑的道:“祖母?”她只是想让祖母明白章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她为什么不愿意嫁过去,可她并不想过分夸大从而让祖母担心。

姜老太太轻轻点头,道:“我都了解了,你坐得近些,咱们祖孙俩说说话。”

姜辛也就坐到姜老太太身边。

姜老太太轻抚姜辛的肩膀,道:“不是祖母心狠,不念你们的生死。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孙子、孙女。我承认,若遇到姜家灭门灭族的大事,只能保一个人,在孙子、孙女面前,我只能选择前者,可你不能否认我对你们的疼爱?”

姜辛点头,道:“孙女懂。”男女有别,这是历史的传承,也是社会的积习,更是男女在身体、智力等方面存在区别所造成的。

不是姜老太太的错。

姜老太太叹息着道:“多少年都这样,女子没有多少选择的自由,我当初那样决断,也是从诸多方面考虑,你别怨恨祖母。”

姜辛摇头:“不会。”

姜老太太安慰的笑了笑,道:“你和章家六郎……既在他,也不在他,全在于你自己。”

姜辛心下一凛。

姜是老的辣,她几乎没说她和章哲之间的相处细节,可老太太还是瞧出来了。她心里想的一直是:章哲待他好,她便也待他好,同理,他若待她恶,她便也同样待她恶。

她所对未来夫妻、感情、生活的赌注都压在了章哲的态度上,她始终占着被动的局面,她却以为这是后发制人。

如果过个三五年,或是十年八年,章哲变了心意,她付出与收获对等,也不算亏。

可老太太却指点她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起码不全正确。

只听姜老太太又道:“他待你不错,起码目前来说不错,即便你不说,我有眼睛也能瞧得出来。夫妻感情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互相体谅,互相爱重。我知道你这孩子有些倔,也善于权衡,可感情不是生意,不是拿斤两能够称出来的。你还年轻,眼光要放得长远些,有些事,现在瞧着是坏的,可过个一两年你再看,说不定因缘际会,又是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姜辛点头应是。

“你太婆婆就是那么个人,最要面子,门面功夫做得滴水漏,可其实最是瞅上不瞅下,这是人之本性,横竖她是日薄西山,又是长辈,你也不该过于计较。你婆婆么……”姜老太太蹙了蹙眉,她不免疑惑章二太太的心思:“你不比顾氏,她是二房嫡长孙媳,章家三爷几年内又离不开武州,章家迟迟早早都是她的,可你则不然,若有机会,天涯海角也都去得……”

姜老太太的话,对姜辛来说未尝不是个启发。燕城章家,可以说是她的伤心、梦魇之地,许多熟悉的场所、熟悉的人,每每得见,都能触动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