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1)

小丫鬟懵懂的摇头,重新将锦盒呈上来,道:“奴婢不知道。”

姜辛挥手叫她退下,打开锦盒,心道,不外是钗环首饰之类,也不知道这是他亲自用了心意亲自挑选的,还是随意吩咐下去,让人寻了来应付事儿的。

她由于心境的变化,她对章贤报以最大善意的揣测,可惜,她注定要失望。

锦盒打开,姜辛没被光华闪闪的金银首饰闪瞎双眼,反被一张薄薄的信纸给惊着了。她终究只是个小姑娘,不懂得寻那种两情相悦的滋味,头一次有外男大张旗鼓,名正言顺的给她送礼,她再怎么假装不在意,心底终究有几分期待,哪知道现实与心中所想相距甚远,姜辛难掩失望。

是章贤为人粗疏,不懂讨好女子,还是他有意如此,借以敲打她别痴心妄想?

姜辛咬咬唇,暗自嘲笑自己,你倒自作多情的紧,都那样挤兑章贤了,他心里不定多恼恨自己呢居然还敢奢望他会善待自己?

姜辛也恨自己,面上假作清高,什么不稀罕富贵人家,情愿嫁贩夫走卒,粗茶淡饭,亦能安之若素……其实都是自欺欺人。

她其实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人而已。

姜辛深吸一口气,将信纸拿出来,一目十行看完。

她倒没预期这是章贤写给她的情书情诗之类,否则被现实打击,得知真相后,只怕会当场气死。

信是如意写的,只有两句话,说章三爷已知悉她去武州的目的,要她去武州面谈。

姜辛当时脸色就变了,锦盒脱手,摔到地上,她瞪大眼盯着自己手上那薄薄的信纸,恨不得捶死自己。她怎么会拿章贤当好人,以为他是为着两人的以后,心甘情愿的后退忍让宽容一步呢?

他分明是捏住了如意,以为捏住了自己的脉门,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要挟自己去武州见他。

这样心思深沉,手段残忍、用心险恶的男人,和她已经站到了对立的位置,怎么会是个好人,怎么会对她有一丁点儿的好?

姜辛气得手直发抖。

他躲在背后,利用如意写这么一封语焉不详的信,就想让自己去武州?自己以什么身份,以什么由头去见他?他还真当自己是个蠢的,他放下不安好心的钩子,自己就会乖乖上钩?

但凡她去见他,消息泄露,她便名节尽毁,更别说万一他居心叵测些,强占了她,她除了吃哑巴亏,能上哪儿说理去?到时她除了给他做妾,再无活路。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她还是自动自发的送上门,他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时候,她一个人死不足惜,就怕姜家再无可嫁之女。被冠以自轻自贱之名的姜家女,谁还敢聘?

第140章 、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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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猛抬头,问站在下首,受到惊吓,想上前又不敢的小丫鬟:“送信的人呢?”

小丫鬟不解:“送信?”什么信?

姜辛见她实在是蠢笨,倒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了,立刻改口,道:“我是说送礼的人呢?”

小丫鬟这回懂了,忙道:“在外头等着姑娘的回信呢。”

呵,姜辛心里一阵冷笑,果然,他早有安排,用这么大阵仗,买通姜家上下的人心,让整个燕城都知道他对她有多看重,借此挽回他上回损毁了的名声,却生怕她看不着这信,特意让人嘱咐又嘱咐,用心真够缜密的。

他早张开了网,就等着自己往里扑呢。

姜辛为自己能让章贤如此煞费苦心,简直都要骄傲了,她强压了火气,道:“好,我这就去见见他们。”

见可是见,姜辛可没急着见,叫他们只管等着,横竖她怎么慢怠他们,他们也不觉得有多难堪。相反,不管她怎么善待他们,他们也不会临阵倒戈,就念着她的好了。

姜辛则乘着换衣裳的功夫,吩咐小丫鬟去寻姜冽。

果然那两个人正耐心安静的等着。

姜辛原先就耽误了时间,后来又故意拖延,换成旁人,早就面露气愤了,可这二人却气定神若,仿佛这点儿小事压根不值一提。

姜辛就是想看清这两个人的容貌,也没设什么屏风,一见便知道,这和那两个在客栈门口装模做样的士兵是一路的。

这二人朝上望了姜辛一眼,眼神里没有一点儿多余的神色,落落大方的朝上行礼:“见过姜二姑娘。”这一眼不是无意,倒像是在确认是否是她一样。

姜辛心下冷笑,面上也不是那么和颜悦色,开口就嘲弄的道:“旁人家送礼都是派个管事婆子,你家章将军倒是标新立异,说到底,不过是欺人太甚罢了。”

派个婆子,非要见她的面倒也罢了,这派了两个大男人,还非要当面验明正身,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这二人是章贤的死士,既得了他的死命令,自然务要替他完成的尽善尽美才成。可他二人昼夜奔波,去了蓟州的许家峪,却一无所获,不得已才用了这种招数进了姜家,对姜辛要说没有一点儿怨恨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主子对她是什么态度,他们自然也是,看姜辛时难免傲气加不屑。见姜辛口出怨愤之言,他二人不慌不忙,嘴里承认冒失,却只说是奉了他家将军的嘱咐,不敢有违。大有你要是不满意,只管找我家将军去。

姜辛也不跟他们置气,只问道:“我听丫鬟说,你二人等回信,什么回信?”

她装傻,那二人也就坦然承认:“我二人前来,虽说是以送礼为名,实则是送信,想必姜二姑娘已经看过了。”

姜辛憋得眼睛都红了,她想否认也没用,这两个人活脱脱是土匪,章贤和他们比起来,都文气多了。

当下姜辛便问道:“如意现下在哪儿?”

那二人道:“我家将军只交待我等,务必要跟姜二姑娘问个清楚,几时到武州?若是姑娘不嫌,我二人愿为姑娘护驾。”

姜辛:好想砍死他们两个人怎么办?最重要的,好想砍死章贤啊。

这话说得,是逼得她非得立刻动身,自投罗网不可啊,还不放心,要这二人押着她前去。他拿她当成流放千里的刑犯了不成?

姜辛气极反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信是谁写的?写信的人又在哪里?你们二人口口声声奉了你家将军的命令,有何证据?”

这二人嘲弄的笑了一声道:“想必是姜二姑娘不曾细看,锦盒里有如意姑娘的贴身物件一件。我二人又不是什么宵小毛贼,何必藏头露尾,既说是奉了我家将军的命令,自然有腰牌为证。”

姜辛点点头:“这就好,我还真怕遇上两个骗子。”她示意小丫鬟:“也特以的没有规矩了,怎么不给客人上好茶?”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奉上茶碗。

姜辛道:“这事急不得,怎么也得容我禀过长辈再说,二位远来不易,我无以为谢,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这两人见姜辛答应得这么含糊,不由得满是焦躁。他二人出来时间不短了,好不容易见着了姜辛,却只得她这么一个回答,十分不满意,四下望望,见左右无人,便索性放出无赖的嘴脸来道:“姜二姑娘,这老话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您可别叫我兄弟二人为难。我二人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多少回死里逃生,早把个人生死置这度外,若此次无法完成将军的嘱咐,我二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