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

推开门,权赫站在床边眼含情?愫抚摸权灿脸颊的一幕映入眼帘,秦语岚敲敲门走进来?,坐在床边为女儿掖被角,不动?声色将权赫隔开。

看着权灿昏迷中也依旧痛苦的神色,秦语岚尽量冷静出声。

“一会我要出门一趟,所以就长话短说了。”

这种时候出门?

权赫露出审视目光,什么?事让她宁愿放下陷入昏迷的女儿也要亲自赶过?去处理?

秦语岚没有为他解惑的兴趣,“我本以为有些人跳的再高也该明白底线是不能碰触的,毕竟每个人都要生活,为了恶心?别?人一下而丢掉自己的安逸日子?太过?蠢钝。”

她冷笑一声,“我还是头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犯两次蠢,当成需要施舍怜悯的可怜虫居然是条阴狠毒蛇,倒真让他找准时机反咬一口。”

“既然已经打算不留余地撕破脸,灿灿的身世?也免不了被拿出来?做文章,你爸爸势必要翻脸,到时候灿灿的处境会更艰难。”

权赫眼底淡漠,“那就加快动?作?,我和你都是。”

秦语岚眼底隐藏的担忧褪去,她本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权道民说到底也是他爸爸,这种话他可以说,她却不能主动?提。

现在既然他也有同样的意思,那行事起来?就更方便许多,不用畏手畏脚地担心?受到阻碍。

灿灿的身世?打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瞒太久,一来?知道她的人不在少数,那么?多人做不到一一封口,早晚有一天会被捅出来?,当初瞒着也只是想着母女俩初到权家,不想太过?看人脸色过?日子?。

私生女和继女虽然说出去都不好?听?,但架不住有一层血缘关系能让看热闹的人有所忌惮,她一开始被接到权家时无名无分,最紧要的就是站稳脚跟,否则再多的心?思也不敌那些权贵夫人们一抬手的威风。

至于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忧虑了,嫁进权家这么?多年她并非是一味依赖权道民的温柔妻子?,明面上的资产冻结又?如何,私底下她置办的产业足够灿灿后半生仍活的恣意痛快。

最差不过?和权道民离婚,和女儿找个新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这是她一开始给自己留的后路,只是……

没想到权赫会生出那种心?思,男人的眼神清白与否骗骗自己还好?,在她眼里?无所遁藏,所以虽然惊讶,但也让她推翻了那条最差的后路。

权赫和权道民之间?的父子?恩怨远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仅仅是疏远一些,她私下走关系积攒产业时可听?过?不少有意思的事。

权氏看似权道民一人掌握话语权,实际上这些年他的权利正在被一点点架空,资源,人脉,公司,都正被权赫悄无声息地收拢在手里?。

只缺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秦语岚觉得自己能给他,不论是出于对他能力的认可,还是察觉到他对灿灿的情?愫,这都是值得合作?的契机。

所以秦语岚找上他,表明来?意,展示价值,有了她的帮助解决权道民只会事倍功半。

优秀的男人总是自傲,当他问出,“没有你的帮助,用不了几年我也能做到。”时。

秦语岚丝毫没考虑过?用告密那样的蠢钝手段来?威胁,她了解男人,更知道一个男人在爱而不得时能做到什么?程度,于是只反问他一句,“你可以等几年,灿灿却连几个月都等不了,要看着她被扫地出门吗?”

那场无声对峙在灿灿放学回到家后分出胜负,权赫似乎比她能想象到的要更沉不住气,这样很好?,如果在这个年纪就能做到理智大于情?感的冲动?,那她可真要再考虑考虑事成之后翻脸不认人被清算的后路了。

她的盘算权赫心?知肚明,看一眼躺在床上脆弱无依的权灿,眸底冷意加深,她这个样子?没有人撑腰不是任人欺负吗,那个男人指望不了,对发妻都冷血无情?的人指望会对继女仁慈吗。

秦语岚也不行,虽然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女人都要精明,可没有家世?底蕴作?为支撑,仅靠金钱想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财阀手中全身而退太过?天真。

只有他才是权灿的依靠,不需要血缘或者别?的什么?维系,他会让有些人明白,权家的小姐不是谁都能落井下石的。

“晕倒是怎么?回事。”权赫出声。

“她爸爸出意外时留下的阴影。”没有过?多告知的意思,秦语岚起身。

“灿灿这里?你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秦语岚穿了件黑色风衣戴上墨镜出门,没让司机送,她自己开车,拨通安叙电话。

“带林知安去机场附近找个地方安置,位置发给我,马上过?去。”

语落挂断电话,唇线抿成一道冷艳弧度,价值不菲的车子?飞速驶离。

……

机场附近的一处桥洞下,安叙下车抽烟,林知安意识昏沉倒在后排,直到他一支烟抽完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从车里?拿出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喝两口,然后绕到后排降下车窗,手腕倾倒,半瓶水一滴没浪费尽数浇林知安脸上。

闭合的眼睛缓慢挣开,睫毛上沾着水珠,林知安看到车窗外脸色漠然的黑衣男人。

“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她惹成那样,清醒了就坐起来?,等她到了把该交代的都老实说了,别?惹她生气。”

林知安坐起来?,阵阵晕眩袭来?,缓了好?一会才把恶心?想吐的感觉压下去,晕倒前被注射的针剂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也不重要了,把那种秘密告诉程雅颂后就没想过?能被轻易放过?。

要来?的人是谁心?知肚明,那个女人跟小时候一样,看似对他处处关怀体贴,甚至待他比自己女儿还要好?,实际不过?是做给爸爸看的。

哪一次权灿受了委屈都装模作?样地先训斥一顿,真心?信任他是听?话乖顺的小孩一样,可是过?不了几天爸爸就会各种无意间?得知真相,而她再适时露出难以置信的伤心?样子?,以为他年纪小看不明白吗?

爸爸对她们母女越发偏信,到后来?哪怕他没再刻意针对权灿也会被认为是故意的,甚至连他和妈妈一样冷情?这样的话都能从爸爸嘴里?听?到。

父子?关系最恶化的一次,他从家里?跑出去,被坏人抓去或者就此?死掉都可以的心?思不停冒出来?,企图以自己受到伤害来?让他后悔莫及的想法愈加强烈。

站在公园河边犹豫不决时,权灿寻找的喊声传来?,害怕被他发现脚下着急想逃跑时发生意外,踩在湿滑的泥土上身体站立不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摔进河里?。

窒息感将他牢牢包裹,害怕恐惧却不停呛水,想死的念头瞬间?打消。

绝望之际,看到她毫不犹豫跳下来?的身影,那一刻震惊盖过?了害怕。

获救后才知道她也不会游泳,却还是义无反顾跳下来?救他,难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封闭抵触的内心?打开一条缝隙,他想就这样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是很难接受了。

可是紧随而来?的是爸爸牺牲的消息,和闹上门的姑姑,而他也被当做麻烦一样顺势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