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从前慕容慎身边的元朗的亲弟弟,尤记得杀兄之仇,望着?她的目光冒火。
“一群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安分……”点字还未说出口,便?见凛冽剑光一闪而过,他的头颅已与身体分家,死不瞑目。
姒玉片刻未停、目不斜视地从他身侧掠过,一路目标明?确,与宿明?洲一道将?为首发起骚乱之人先行斩杀。
这不是?姒玉第一次送人见阎王,却是?第一次亲下战场。
西风呼啸着?吹过面庞,姒玉不禁想起姒英,心?中喃喃道:母亲,我也同你一样能上阵杀敌了,虽然敌人并不强大。
……
首战大捷,这是?初战,亦是?终战。
敌首除严朗外尽数被诛灭,其?余人等尽数被俘,等待户部?确认籍贯,该处决处决,该入围场入围场。
而严朗与被叛军护在?中间的章云祖孙被提来?姒玉面前。
“阿凤,先前我便?与你说好了,你的叔父交由你处置,你待如何?”看着?被堵住嘴扣押跪在?地的男子?,姒玉如过去所约询问严凤霄。
“我听说你将?男子?分进了三种等级的围场?”严凤霄双眸微眯,在?得到姒玉肯定的回应后挑眉道:“年龄、所作所为,他都没资格进甲和乙。”
“我母亲的死虽与他无直接关系,但到底受他所累,母亲身体所受的痛苦他该原路偿还。”她看也不看怒目圆睁的严朗道,眉宇间的锋芒又凛冽了些,接着?语气讥诮:
“既然叫了十几年‘爹’,我便?帮他一把。据说男子?阉割后能延长至少十年寿命,我也是?为他好,且让他彻底净了身进丙字围场吧。”
第98章 明路 “进去改造吧。”
听完严凤霄对自己的安排, 严朗此刻的愤怒与惶恐不亚于方才在战场上被揭露伤了根本之时。
他虽然确实不举,但该有的部件都在,还能维持自己算个完整的男人的错觉, 若是……
不,不!一想?到这里,严朗跪在地上的双腿便止不住地打颤,中间更凭空窜出?飕飕凉意。
一路上他也听到各地传出?的流言, 都说大周太子是这群邪门的大周女人中最不正常的一个,最爱断绝男子做男人的希望。
这可?恶的太子,不仅拐带他的女儿?, 还将他的女儿?也带出?了特殊癖好!
啊!不肖女, 这不肖女!严朗死死盯住严凤霄,有满腹的恶语想?要宣泄于口中,奈何全?被一块小小的臭抹布堵住, 泼天?憋屈使得他额角两?侧的青筋突突暴起。
他好想?说话?, 他太想?说话?了!可?惜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随着?姒玉对严凤霄话?语的首肯, 扣押严朗的士卒也将他从地上提起预备拖走, 他心中荒芜一片的绝望彻底化作眼角的两?行浊泪。
短短一息之间,严朗面上便浮现出?上百种不同?的表情, 仿佛用?脸色上演了出?滑稽戏目。
姒玉始终泰然自若地看着?他, 眼都不眨一下, 只因这类场景早已在她面前上演过无数回。
她知道严朗定会破口大骂, 故而?提前吩咐下属将眼前三人的嘴巴都堵上, 省的又要听那些老生?常谈的几句话?。他们说不腻, 她听也要听烦了。
严凤霄倒是头一回见男子临近阉割的场面,见此“啧“了一声?,语气不耐道:“不就是阉个割么, 有什?么好矫情的?”
但她的眸光中写满了不加掩饰的兴奋,看得严朗愈发?悲愤。
“叔父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用?麻沸散的。”严凤霄不忘插上最后一刀,而?后满眼欢欣地向姒玉确认:“殿下,是不是呀?”
“这是自然,铺张浪费要不得。”姒玉略勾了勾唇,主审官不容触犯的威仪仍在,对待友人又自有一番春风化雨。
严朗被拖走,地上另外二人抖若筛糠。
裴旦原本就是个瘸子,此刻在扣押下双腿扭曲地跪在地上;章云按照“男跪女不跪”的规矩倒是不需要跪,但她实在太害怕了,押进公堂后便跌倒在地,继而?瘫坐不起。
按约定交予严凤霄处置的事了结,姒玉移步至上首的太师椅,饮下一口西北特产的云雾茶。
对这二人,她还有话?要说。
“裴氏,你当初为何要离开你的母亲?”她看向裴旦,不由想?起裴茹对自己说的有关裴臻的身?世问题,他们长得的确不像。
裴旦虽也生?得肤白貌美,眉眼间却能隐隐窥见魏末帝令人作呕的影子,裴臻则完全?没有。从前只听说裴臻全?然肖似沈皇后,如今看来?,他当真可?能如愿以偿,只是沈如茵的孩子。
知道姒玉此番要裴旦回话?,扣押他的士卒熟练地取下他嘴上的脏布,但手却未离,做好了他若出?言不逊便立即堵上的准备。
“你怎么敢!啊……”
果不其然,这些小男子总不信邪。士卒当即对他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下,随后又重新将脏布塞进他的嘴里:“老实点!”
“好好说话?。”姒玉向士卒投去赞许的目光,对着?裴旦同?样言简意赅。
裴旦的母亲是从前的尤贵嫔,现下的汝阳郡守尤琳琅。
很早之前,姒玉便收到了来?自尤琳琅与另两?位郡守的奏章与信
三位生?下男儿?的郡守俱是家门不幸,仿佛带了年轻兼更为疯癫版的魏末帝回去,整天?嚷嚷着?要她们去死。
她们都没有再忍耐,他们从前在宫闱中便未将她们当作真正的母亲,当初带他们走已是顾念了一丝亲情,既然不识抬举想?要骑在她们头上,她们便亲手将他们抹杀。
裴旦是三位皇男中残疾程度最轻的,同?样在随尤琳琅赴任后总发?脾气,言语不堪入目,还多番拖着?瘸腿阻拦她出?去点卯。
只是他很早就直接离家出?走了,后来?不知怎么又被严朗带领的叛军找到,勾搭在一处。
尤琳琅在信中说,她未有机会像其她姐妹们一样亲手将自己生?下的孽障诛杀,若姒玉捉到人便只管处置了,她先行谢过。
口中脏布再度被取出?,这回裴旦终于不敢口出?狂言,边咳边上演起承转合:“回……咳咳……回殿下,都是小男被猪油蒙了心……”
姒玉未置可?否,取出?身?旁桌案上有关裴旦的身?份报告。
她的目光停在有关他情感的那栏,鄙夷自眸中一闪而?过,而?后意味深长道:“严氏去了丙字围场,你觉得你能去哪儿?”
“小男都是被严氏蛊惑……小男只是身?子不行,应当能去,乙字围场吧?”断断续续地说完,裴旦也快哭了,推脱完责任后充满希冀地望向姒玉,双眸泛出?盈盈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