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瑜站起身,睨着他的愤怒轻笑,“要拿东西换的。”

谁都知道林丧是赵柏威养在三楼的玩具,本身因赵家破产与郑少瑜脱不开关系便对林丧存有偏见的人,时间久了,态度更加轻浮,从偶然碰面言语上的羞辱到现在肢体间的推搡,连摸带拽的占便宜。赵柏威在旁看着,只想起来时呵斥几句,不然就是发呆,木然空洞。

楼下的人质死了,赵柏威没收到赎金。

林丧像掉进蛇窟的鸡崽子,被人扯头发搡到墙角,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腥气,那人在林丧鬓边闻闻嗅嗅,揉乱蓬松的额发,拉扯着让林丧抬头,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林丧眯缝起眼睛回避打手的凶神恶煞。

他嘴角凝着血痂,深紫色的淤在那里。

男人提起他的衣领,林丧偏过头,胆怯和懦弱取悦了这群吃完早饭没事干的闲人们。

水桶泼洗另一侧墙角溅干涸的黑血,蝴蝶刀横在颈侧,纤薄的刀刃划破皮肤,蜂蜇似的刺痛。

“我不想养不听话的宝贝...”

赵柏威捏着小刀,比在林丧蜷起的手指上,很伤心的蹙了下眉,“不是说好了吗,出卧室一根手指,大门一条腿,你觉得我在讲笑话。嗯?”

刀片抬起林丧低下去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赵柏威舔了下嘴角,说:“这样,你亲我一口,说老公我错了,我们就回屋里暖被窝,不在这吓人了。”

林丧嘴巴闭得死紧,是出乎意料的倔脾气,破罐子破摔的垂着眼。

赵柏威看他木头似的,呵了声,“闷葫芦。”

回头问道:“跑到哪捉回来的?”

总不自觉关注着林丧的男人抱臂靠在楼梯口,“两条街吧,刚叫来出租,差点上车。”

赵柏威衬衫雪白,一半垂在腰间,一半别在裤带里。他拨开旁边碍事的,枕着林丧肩膀拥着他,挡住下面的视线,扣开林丧蜷在一起的食指,“嘘,不疼的,我们敢作敢当好不好?”

冰凉的刀柄不时硌着皮肤,林丧颤抖的吸气,食指被从手心中挖出握在赵柏威手里时,溢了声呻吟,这才是怕了。

周围满满嗤笑和陌生的恶意,都在等着他痛哭流涕的下跪求饶。

“别......”

“什么?”

赵柏威把耳朵附在林丧嘴旁,柔软的嘴唇压在耳廓,按出微弱的弧度。

“......”

林丧张了张口,又变回闷葫芦。

“求一次能怎样,我们关系这么好,不会不通情理的。”

林丧这回真像铁了心,饶是赵柏威怎么说都不出一声了。

“想回家?回郑少瑜怀里?”

林丧眼皮颤了一下。

赵柏威瞧见他的波动,说他犯贱。

“回去做什么?他愿意给你钱花,说誓死的甜言蜜语,啊,笑死了,你和他谈恋爱结婚撑死不过三年,我认识他多久了?醒醒吧,郑少瑜没长心的,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能让他爱上你。”

赵柏威说起郑少瑜过去的丑事,那真是种别样的快乐,他掐住林丧的脖子,小刀划破的血湿润的涂在掌心,向下抚着,抹在藏于衣领的锁骨上。

“你知道小学的时候就有女孩在追求他了,每收一封情书,老头子就把他吊房梁上抽一顿,我还记得,他家仓库那种老房子,每次去逢上他挨吊,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去前厅取盘水果,坐在地上边看边吃。从上午到下午,人去了半条命。”

赵柏威亲下指腹残余的血渍,“真抗打,半条命三天就能下地了。”

“所以郑少瑜厌恶别人对他抛媚眼,只追求自己感兴趣的,他喜欢什么呢?”赵柏威捏住林丧下颌,注视,探查林丧眼中的情绪,好笑的说,“和他一样的可怜人,残疾。”

“以前郑少瑜收养过一院子流浪猫狗,全死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养不熟,不管来的人是谁,摸它们的是谁,都摇头晃脑跑过去蹭,腻了。”

“你呢?你觉得你在他眼里算什么?能存活多久?舍了身体就能换来喜欢?早晚会腻的。”

赵柏威显然理解错了,他其实不清楚林丧和郑少瑜的感情,但猜测能陪在那人渣身边那么久还混了张结婚证,心眼和能力肯定有一个。

怕林丧心不够死,赵柏威又补了几个实例,现实到残酷。

“我虽然不够爱你,但是...”赵柏威说着,俯身贴上林丧冷清的脸,“能保证一辈子供给吃住,不会某一天,突然把你丢了。这种相依为命,不好吗?”

林丧很迷茫,在踏出这座房子,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问他去哪,他发现那一瞬,脑袋竟是空白。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郑少瑜的身影或许闪过脑海,可,这远离魔鬼,唾手可得的自由,不也是朝思暮想的东西吗?与母亲断绝关系,失去了回巢的家,毕业三年,没有供于歇息的房子,没有朋友,知己死了他除了郑少瑜身边,无处可去。

林丧心灰意冷,撑着赵柏威纸片的身板,甚至能摸到皮下的骨头,轻声说:“我怕你活不到我的一辈子。”

“可以啊。”

赵柏威闷笑,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缓过一口气扯过林丧后脑的头发,逼视着他平静到死寂的双眼,问道:“那你死过一次,我是不是就配得上你了?”

总归没见血,叫人从仓库抬出口箱子。

实木顶盖,铜锁挂锈。先前按着林丧的人拿麻绳绑住他的手腕,依赵柏威的话将人塞进箱子,挂上锁。

“三天!”

树荫投下的阳光穿过窗口,映入残败的旧公寓,窗框的玻璃碎了一半,锋利又迟钝,立在厚重的灰尘里。

赵柏威看着手里的钥匙,一只手伏在箱子上,轻轻吐气:“三天,看看你们是不是一样命硬。”

61 在事情一筹莫展之际,传来了福音,于子浩发贺电邀郑少瑜小聚。 山居别墅,二人在三楼观景台吃点心,金发小女仆沏上红茶对郑少瑜恬然的笑了笑,郑少瑜别开眼,扫向将他约来详谈的于子浩。 “今天不用上班?”郑少瑜开门见山的嘲讽。 于子浩好脾气的…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