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博在盛京的时光里,常常穿梭于密林遍布的狩猎场,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品种。然而,这里却生长着一片如此密集的树木。

他望着眼前这些挺拔而高耸的树干,心中不禁暗叹可惜。

这些树长得天生就就像是用来烧炭的,偏偏树身又滑又黏,令人心生厌恶,实在是美中不足。

在蜿蜒曲折的来途中,顾玥萱并未透露出她此行的目的,然而屠苏博仿佛早已洞悉她内心深处的渴望,轻车熟路地将她引领至此地。

她从屠苏博的言谈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朝那株树扑去。

然而,在心急火燎之中,她却忘记了脚下的路况。

地上堆积如山的枯叶和湿泥交织在一起,她的鞋底一踏上去,整个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滑去。

顾玥萱手忙脚乱地想要抓住最近的树干以稳住身形,却不料向后猛烈一跌,跌入了一个犹如熔岩般炽热的怀抱。

屠苏博几乎差一点就没接住她。

他带着无法言喻的懊恼,低声喝道:“我早就告诉过你……”

“屠苏博……”

屠苏博被她话语中流露出的毫无惊慌,反而满是欣喜的情绪搞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紧绷着下巴,沉声说道:“萱萱……”

“你这次可真是走大运了。”

顾玥萱的全部心神都已被那株神奇的树所吸引,压根就没有察觉到屠苏博眼中闪过的异样。

她急不可耐地站稳身形,从屠苏博的臂弯中挣脱出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柴刀,毫不犹豫地向树干猛力砍去。

第52章 陶罐子收集糖浆

在昨日屠苏博的偶遇中,一幕看似平凡的景象悄然展开:那被粗糙树皮割裂的树干,仿佛一条细小的溪流,从中缓缓涌出黏稠的汁液。这景象让屠苏博瞬间感到头疼欲裂。

这黏糊糊的汁液,清洁起来实在是棘手。

他本能地拉着顾玥萱向后退缩,然而顾玥萱的食指却像闪电般在树干上轻轻一抹,不等他有所反应,便将那液体送入了他的口中。

顾玥萱目光闪烁,满怀期待地询问:“味道如何?”

屠苏博的舌尖在她的指尖上轻轻一触,那股突如其来的热辣让他喉咙一阵痉挛,所有的思绪都瞬间蒸发。

他努力维持着冷静,微微偏头,舌尖在口内探索着这份意外的礼物,既好奇又不敢过度贪恋,既惊喜又惊慌失措地小心品尝。

那味道究竟如何?

顾玥萱那白皙柔嫩的手指几乎要将他的魂魄勾走,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回味甜不甜?

瞧着屠苏博面色变幻莫测却始终沉默不语,顾玥萱疑惑地眨了眨眼:“难道不够甜吗?”

“你真的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吗?”

屠苏博眉头紧锁,此刻唯恐顾玥萱再次在他脆弱的意志力上挑衅,他板起面孔,咬着后槽牙发声:“甜。”

那是直击心灵深处的甜!

顾玥萱终于获取了令她满意的答复,她扬了扬眉头,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指向那仍缓缓渗出汁液的树干,神态间带着几分狡黠,低声细语:“甜蜜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我必须告诉你,你已挖掘到了一件珍宝!”

屠苏博此时心神荡漾,魂魄仿佛要飘然飞散,听到顾玥萱这话,他不禁意味深长地咬着嘴角,露出一丝混淆了调侃与宠溺的笑意。

的确,他找到了一件宝贝一件足以让他沉醉其中的宝贝。

顾玥萱完全沉浸在了即将迎来的一笔横财的喜悦之中,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屠苏博那异样的神情,或许可以说,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些长了翅膀飞来的银两,别无他物。

她对财富的痴迷显而易见。

她努力压制住内心涌动的窃喜,伸手掏出一个陶罐,蹲在树干旁细心地摆弄着,同时不忘解释道:“这是糖槭树,只有在气候温和的地方才能一睹其芳踪,年份较浅的糖槭树并无太大价值,只有那些生长了五十年以上的老树,才能发挥出它们的效用。而恰好,你找到的这片林子,每棵树的年份都足够长久。”

她故意带着一丝神秘感,向屠苏博抛了个媚眼:“你知道这树有何妙用吗?”

屠苏博尽力维持着平静无波的姿态,眼中却不掩好奇,他望着那从树干上缓缓流淌的汁液,扬了扬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地问道:“这黏稠的汁液,难道真的有它的价值所在?”

顾玥萱灵巧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有用之极!”

她挥舞着借来的钻石和小锤子,对屠苏博道:“你臂力惊人,就在这树干上为我钻一个精致的孔洞。”

屠苏博不辞劳苦地开始了打孔工作,待钻子没入树干再缓缓抽出,顾玥萱立刻接过事先准备好的竹管。

这根竹管是屠苏博依照她的指示,通宵达旦精心准备好的。

一截成人手臂长短的竹子被巧妙地一分为二,中间的结节经过精心打磨,光滑如镜,边缘处的炭烤水分也已被仔细烘干,此刻用来收集从树孔中滴落的精华,恰到好处。

顾玥萱小心翼翼地将竹管的一端牢固地镶嵌在树干上,另一端恰好对准陶罐的口部,那从树干中缓缓渗出的液体,便如细泉般滑入罐底,空气中似乎瞬间弥漫起一股甜美的香气,令人陶醉。

屠苏博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揣着好奇问道:“这真的可以作糖吗?”

否则,她为何询问它的甜度?

顾玥萱目不斜视地回答:“直接食用固然不可,但只要稍加熬制,便能转化成上乘的枫糖浆。你想想,糖浆在市场上的价值如何?”

糖的价格,甚至超过了肉类!

屠苏博细心地回味着舌尖上那若有似无的甘甜,然而,无论如何咂摸,他只感到全身的肌肉像是被冰封般地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