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宁不会说谎,所以红着脸沉默不言,谢徽?G再问下去,他或许就要拱手请罪了。
谢徽?G收回手,淡了声音:“你不说本宫也心中有数,本宫虽未经历过,但风月之事也见识过不少,你这是被人吮咬出来的吧?”
萧砚宁额上沁出了汗,喉咙滚动:“臣的错……”
“你这十日一直在东宫里,你是老实人,绝无可能动东宫宫女,”谢徽?G打断他,说得笃定,“如今又这般窘迫,本宫猜此事应非你所愿,是受人所迫?太子做的?”
萧砚宁白了脸,谢徽?G了然:“本宫猜对了。”
他语气平静:“这也不奇怪,太子自小便是那样,本宫有的东西他也要有,想来他是看上你了,也罢,本宫让着他便是。”
萧砚宁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神色错愕,怔怔无言。
“很惊讶么?”谢徽?G又帮他将盘扣口起,捋平了领口,“不这般你觉得本宫能怎么做,进宫去与他对质,还是告诉陛下?你觉得本宫应该这么做吗?日后他是本宫唯一的靠山,本宫又为何要忤逆他?”
“便是你,不也选择了顺从他?否则方才本宫问你时,你便不会缄口不言了。”
“世子,你觉得屈辱吗?他对你做这些,你觉得屈辱吗?”
萧砚宁自知自己嘴笨,谢徽?G问的问题他一句都答不上来,他本也没想过要公主去与太子对质,只是不懂掩饰,才叫公主一眼看穿了。
但他没想到,公主会这般冷静,甚至没有半分意外,说要让着太子。
“回答本宫的问题,你觉得屈辱吗?”谢徽?G再次问。
萧砚宁难堪道:“……太子殿下是君,臣是臣,他要做什么,臣不敢不从,可臣……不乐意。”
他在东宫里是这般说的,现下在这公主府里,依然这么说。
谢徽?G心下叹气,这个呆子。
“太子也非有意折辱你,你进东宫当差,想必是他与陛下求来的,他若非对你上了心,何必费这些工夫。”
“可臣已娶妻,”萧砚宁坚持道,“臣的妻是公主。”
谢徽?G一时竟不知该气该笑:“罢了,这事本宫便当做不知道,你仍是本宫的夫君,本宫不会与你计较这个,更不会因此看轻你,你自己也不必太过在意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当真不将这回事放在心上。
萧砚宁嘴唇翕动,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最后只与谢徽?G谢了恩。
之后一整日,谢徽?G留萧砚宁陪自己看书、下棋、品茗,待他依旧如常,萧砚宁愈发小心翼翼、伺候谢徽?G周到。
傍晚之前,萧王府那头送了请帖来,明日中秋,请他们回府去吃酒赏月。
谢徽?G看罢随手将请帖搁到一边,问萧砚宁:“想去吗?”
萧砚宁:“但凭公主做主,您若是愿意去,臣便陪您一块回去。”
谢徽?G无奈:“傻子,本宫是问你想不想去。”
萧砚宁稍怔,谢徽?G嘴角衔上笑:“你这人,什么时候才会想到以自己意愿为先?中秋王爷王妃想跟儿子一块吃顿饭都要下请帖,估计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你是孝顺之人,怎会不想去,为何不肯直说?本宫再问你一次,你想去吗?”
萧砚宁在他带笑的目光中垂了眼,小声答:“……臣想。”
明日中秋,多一日假,他确实想回府去看看。
“嗯,”谢徽?G道,“那就去吧,本宫派人去给王爷王妃回个口信。”
萧砚宁赶忙道:“多谢公主。”
入夜,萧砚宁与谢徽?G告辞,起身回房。
走时谢徽?G提醒他:“叫下人拿煮熟的鸡蛋帮你在那印子上滚一滚,能好得快些,要不明日被王爷王妃看到了,还当是本宫孟浪。”
萧砚宁顿时脸红了个透彻:“臣知道了,多谢公主提点。”
谢徽?G笑了笑:“去吧。”
萧砚宁回去自个屋子里,内侍伺候他更衣,也瞧见了他脖子上的印子,萧砚宁皮肉白,那印子颜色又深,两日过去依旧鲜艳如初:“世子爷,您这是……”
萧砚宁抬手按了按脖子,一摇头,不想再提。
他夜里没睡好,天未亮便睁了眼,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落雨声发呆。
守夜的下人听到动静,进来问他是否要起夜,萧砚宁披上外袍起身,去窗边推开半面窗。
落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檐下的宫灯映着庭院中斑驳的影子,鼻尖有淡淡花香萦绕。
天色稍亮了些许时,萧砚宁走出屋门,身后内侍赶紧将挡风的斗篷为他披上,劝他道:“世子爷,还早,天冷呢,还是回屋去吧,您的风寒才刚好,别又病倒了。”
萧砚宁驻足庭院中,目光落向身前一株刚开的秋花,淡声问道:“你们怎知我先前在宫里染了风寒?”
内侍回:“昨夜您回屋后公主殿下派人来说的,交代奴婢们夜里好生伺候您,万不能再让您着凉了。”
萧砚宁心头微动,声音极轻地又问了一句:“是么?”
“可不是,”他的内侍高兴道,“奴婢们都觉得公主殿下其实很关心世子爷您,对您是极好的。”
愣神片刻,萧砚宁轻轻“嗯”了声。
谢徽?G在辰时二刻起身,梳妆时下头人进来禀报,说是驸马过来了,他挑拣着发饰,随口吩咐:“请他进来。”
萧砚宁进门来,手里捧着一束刚摘下的鲜花,尚有晨露滚动其间。
谢徽?G瞅见笑问他:“驸马这般好兴致,一大早便起了去摘花了?”
萧砚宁:“早起看到这些花不错,摘了些来送给公主,不知道能不能入公主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