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货真价实的比利时公主带给了你们,李靖平就可以放了吧?”Nigel一脸的平静。
Endu点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他回北边.。Nigel你先带公主去她的房间休息。”他走到门边。
“等等!让我看他一眼!”我急了。
“说什么糊涂话?靖平见了你只怕是死也不肯走了。你到底是要帮他还是害他?”Nigel冷冷地扔下一句。
“就让她见见吧,反正李靖平也不会知道。我刚才让人麻昏了他。这小子太精了,上次转移他到这儿来的路上就差点给他跑了。这次还是让他睡上一路比较省心。”Endu说。
“还是不能见。”Nigel毫不退让。
我转过身,愤怒地看着他:“我承诺过,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只是想最后再看他一眼,,难道你也容不下吗?”
他深深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容不下。”
“就让她看吧。”Endu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这小妞在这儿过得太委屈对我们今后也没什么好处。这儿我说了算,谁也别再多说了。”说完他打开门。
Nigel只得无可奈何地押着我走出去。
穿过曲里拐弯的走道,我们停在众多房间中的一扇门前。一个荷枪的年轻库突西人正守在门边。
“都办妥了?”Endu问。
荷枪的库图西人点点头。
Endu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上的铁锁,让我和Nigel进去。
这是一间小得像囚室一样的房间,只在靠近屋顶的墙上有一个透气的小窗。房间里唯一的物件是一张单人木床.。门外投来的暗淡灯光勾勒出一个平卧在床上的颀长轮廓。
我的膝盖突然哆嗦起来,双腿变得不听使唤。
这咫尺的几步,我走得漫长。穿过那些浸满泪水的日日夜夜和悲伤狂乱,终于我停在了他床前。
高处小窗上落下的一柱淡淡月华轻泄在他脸上。略略斜飞的剑眉下,他秀长的双目安然轻阖,玉琢般挺直的鼻下浮动着温缓的呼吸,好看的薄唇柔软地舒展着,仿佛含着一个静美的梦。
以往夜半在他怀中醒来时,懵懂幽暗里,呈在我眼前的,便是这样一张宁和温静的睡容。我常会看他半晌,在他唇上轻轻偷吻,然后窝进他怀里甜甜睡去。
一缕微笑在我唇边漾开,我缓缓伸手,去抚摸这张我心心念念的脸。
靖平,靖平,只要你平安,之前的万般心碎都值得,此后的屈辱折磨我也不会畏惧。
在我触到靖平的皮肤前,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腕部,让我无法动弹。
“够了,他该上路了。”Nigel用另一只手朝门外一挥,门口的两个卫兵走进来,抬着一幅担架。
时间到了吗?靖平,我们从此在有生之日还能再见吗?
我想再看他一眼,作为我今后在地狱里最珍贵的想念,但泪水却让我的视野模糊一片。
两名卫兵把靖平搬上担架,抬着他走到门口。我一颗心已要被疼痛碾成齑粉。
“等一等。” Nigel突然出声,让卫兵停住了脚步。
他走到担架边停下,俯着身体,专注地看着靖平,然后朝他缓缓伸出手。
Nigel想干什么?
他是要伤害靖平吗?
他难道真地恨靖平到了如此地步吗?
惊惧让我就要狂喊出声。
秋日康桥(云深/Nigel)
(云深)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将喊叫生生咬在了齿间。
Nigel的手指落在了靖平的唇上,然后停在那上面,轻柔缓慢地摩挲,如同情人间痴迷不舍的缠绵。他眼中突然突然倾泄出深深的痛苦和狂乱,仿佛他此刻面对的是自己就要诀别的爱人。
我眼花了吗?我是在做梦吗?
终于,他站直了身体,嘱咐卫兵道:“走吧。路上小心别让他受伤。”他的声音里含着我未曾听过的沙哑。
担架消失后,这间囚室里就只剩了我和Nigel两人。
他脸朝着门站了许久。我看不见他的面容,目光落在他略显单薄的肩背上。以往总是胸挺肩平的他,此时却有些佝偻起来,仿佛那上面压着千斤的重负。
等他转过身来时,已是一脸的平静。但他转身的一瞬,有一丝泪样的水光在他湛蓝的眸子里微弱地一闪。
“你就住这个房间。门口会一直有卫兵把守着。这周围是你走不出去的沙漠,如果想逃,只会死在里面。好了,你休息吧。”他平静地交待,然后伸手带过门,要走出去。
我突然开口,如冥冥中被猛然点醒:“你一直想着的人,不是我,是靖平。”
他的手停在门把上,整个人骤然不动,然后他缓缓将门一推,把他自己和我关在了囚室内。
屋里没有灯,但窗外透过的明亮月华已足以让我看清他的面目。
他缓缓走到靖平方才躺过的床边,慢慢地坐下,似乎带了一身的疲倦。
他抬眼看着我,淡淡一笑:“终于有人知道了么?”
“你挟持我,是为了救靖平脱身,是吗?”我心中百感杂陈。
“你比我想像的聪明。”他静静地回答。
“你也和我一样,喜欢靖平很久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