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看着我,身体开始摇晃,快要站不住。
“云深,我爱你。”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用了我全部的心。然后朝她俯下头,去吻那两片我梦寐思念的嘴唇。
突然一股力量猛撞在我身上,我怕带倒云深,忙松开她,自己向一旁踉跄两步再站稳。
“洛桑!”我听见云深的惊呼。
双目通红的洛桑,站在我和云深之间,紧握双拳,鼻息沉重:“不许你碰她!你让她伤心成那样!她病得不醒的时候,一边流眼泪,一边嘴里还在喊你的名字!可现在你还敢碰她!她是我的!不许你碰!”他握拳朝我挥过来。
我可以躲过,却站着不动,让他一拳击在我小腹上。握牧鞭的手果然是重,我不禁微弯了腰。下一拳,他打在我下颌,再把我推倒在地上,抡起拳,准备猛揍。
这时云深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冲到我和洛桑之间,扑到我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我,把我抱得死紧:“你不能打他!”
洛桑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双目赤红地看着云深的背良久,然后一拳砸在地上,飞也似地跑了。
“靖平,你疼不疼?你在流血!”她一面哭,一面用发抖的手来擦我嘴角的血。
“别怕,别怕,我没事。”我把魂飞魄散的她搂进怀里安慰着。
“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打得过他,为什么不还手?”她仍然手忙脚乱地要检查我的伤势。
我抓住她的双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慢慢开口说:“我不还手是为了让他替你出气,还有就是 ”我把嘴贴在她耳边说:“看你会不会心疼。”
她猛地一把推开我,对着我喊:“那你就让他继续打好了!”然后哭着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大家知道为什么洛桑第一次听到靖平名字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大了吧。
我猜那个跟我提议让靖平受点小伤来让云深心疼的童鞋现在该满意了。:D
偷吻(靖平)
第二天普布和拉姆不到六点就起床了,穿着过节时才会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新袍,兴奋地在楼上楼下到处窜。
我收拾好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也拧着旅行包来到楼下。为让他们玩得尽兴,我们今晚会在当雄留宿,明天中午再开车回来。
家里其他的男人刚出门放牧,我和两个小家伙坐在桌前,一边吃早饭,一边等云深收拾好了下楼。普布和拉姆一边吃这饭,嘴里还说个不停,讨论着今天的游玩计划,像两只热闹的小麻雀。
“达瓦姐姐!”拉姆喊了一声。
我猛地抬头,只见提着一个小布包的云深出现在楼梯口。
她穿着一件当地称为瘦袍的非常贴身的青布无袖及地藏袍,露出内衫的长而柔软的白袖,和裙裾下一双小巧的牛皮靴。她腰上系着一条红黄蓝三色间杂的细条纹围裙,洗得有些褪色了,但衬着藏袍柔和的淡青色,却显得出奇地协调。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水一般披散下来,垂在腰际,只将鬓边的头发拉出两三缕,梳成几条极细的辫子,长长短短随意地垂在胸前。
脂粉不施,毫无饰物,但却应了那句“棘钗布裙,不掩天姿国色”。她实在清丽绝艳得像朵带露的雪莲。
“达瓦姐姐今天真好看。”普布看得傻了眼。
“达瓦姐姐哪天不好看?”拉姆白他一眼。
我迎着云深走上楼,接过她手里的小包:“昨晚睡得好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一嘟嘴,径自下楼。从昨晚回来她就不理我,看来还在生气。
“达瓦姐姐来吃早饭。”拉姆小嘴很甜。
“我不饿。我们走吧。”云深抚着她的头一笑,灿若星辰。
还好我在车上备了足够的水和零食,她等会儿要是饿了可以吃些。
上车时,她不肯坐我旁边,坚持要坐后排,于是普布就高高兴兴地坐在了副驾座上。
中途休息加油时,两个孩子去上卫生间,云深依旧坐在车里。我打开后排座位的门,站在她身前。她惊了一跳,直往旁边挪。我顺势抬腿跨上车,坐到她身边,一手关上车门,另一只手把她捞过来,紧抱在怀里。
她又吓又气,两只纤细的手臂硌在我胸前,用力把我往外推,但却是徒劳。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我多心疼。”我温言道。
“你哪有心疼我?你要杀我就直接用刀子,犯不着像昨晚那样!”她一双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手上顿时没了力气。
我知道祸闯大了,赶紧给她擦泪,又连声保证以后再不会了。后悔心疼之余,发现她对我如此紧张挂怀,又让我感到欢喜。
这时拉姆和普布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来:“靖平阿叔,帮我们开下门。”
我抱着云深,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从她唇上飞快地偷了一吻,然后松手,打开车门,让两个孩子上车。这辆Hummer车底盘很高,车窗玻璃又有深色防晒涂层,因此刚才的那一幕,两个孩子应该没看见。
普布坐回到我身边,云深和拉姆仍坐在后排。我们继续向当雄前进。
“达瓦姐姐,你的脸怎么这样红?”拉姆问。
“太阳晒的。”云深愣了一下回答道。
“你坐的那边没有太阳嘛。”拉姆疑惑着。
“拉姆!你再问我就不喜欢你了!” 云深半天憋出一句。
我从后视镜里看她,面颊绯红,双目潋滟。我用眼睛朝镜子里的她微笑,她有感应似地抬头,当触到镜中我灼热的视线时,又火烫了一样地转过头去。
赛马节的主赛场是一个巨大的环形赛道,圆心处搭建着一座高大的焚香台。
赛马是畜牧文化重要的古老传统。牧民们穿着节日的盛装,佩戴着自己最值得炫耀的饰物,从草原各处,一路欢歌笑语而来,带着自己的帐篷,在赛场周围安营扎寨。平日寂静的草原变了热闹的集市。
我们把车停在远处,一路步行过去。四周人头攒动,笑语喧哗。我感受着这远离都市喧嚣和物欲浮华的人群的简单诚挚的欢乐,和他们历经风吹日晒的脸上,发自于心的真切笑容。这样的快乐,纯净明亮,一如高原上的阳光。
两个孩子生怕找不到观看赛马的最佳位置,一路向前急冲,而云深因为身体还弱,跑不快。我要前后兼顾,着实不易。眼见云深红着脸靠在身旁一颗支帐篷的柱子上开始喘,我忙扶了她帮她顺气,一回头却不见了两个孩子。
我和云深正在着急,拉姆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带着我们往围站在赛道旁的人群里挤:“靖平阿叔,达瓦姐姐,普布找到了好位置!”
这两个小机灵鬼,人小嘴甜,居然在靠终点的赛道围栏边跟人要到一小块立足之地。两个孩子人矮,想坐到围栏顶上,看得清楚些。我怕他们跌进赛道里,被马踏伤,坚决不答应,两个小人精便可怜兮兮地搬云深做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