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异常的感觉在来到偏殿时达到顶峰,她将?魏桓放到榻上,自己轻轻蹬掉两只鞋子, 跟着?爬了?上去。

她伸出自己右手,抚摸上魏桓同样滚烫的脸颊,柔柔地唤了?声“兄长”。

随着?女体的贴近,那股馥郁浓香再度填满魏桓的鼻腔, 他虚虚睁开眼,一片模模糊糊中,长眉凤眼的英气女郎靠在自己颈侧微微扭动?,她吐气如兰,一如小时候那般娇娇地叫自己,“兄长,兄长?”

“望舒……”喉中挤出低哑的叹息,里头藏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渴望。

恍惚中,那个?珠翠满头、华服加身的深宫妇人一步步往前走,岁月悄然回溯,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时,已经重新变回那个?天真烂漫的豆蔻少女,跳着?笑着?,张开双臂扑向?自己。

魏桓下意识地接住她,可望舒却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要把我嫁给别人?为什么?”

她的拳头像雨点一般密集砸在自己的胸膛上,不疼,却能撕裂心肺。

魏桓忍着?剧痛,再一次将?她用力按入怀中,力道之大,像是想融她入自己骨血里。

潘灵儿闷哼一声,掐着?嗓子哄男人稍微松开一点,她好解衣衫、褪罗袜,将?自己一副软浓浓、白生生、玉纤纤的女体袒露无遗。

此处偏殿是早已预备下的,无人在侧打扰。

随着?衣衫落地,那股香气在室内弥漫愈浓,潘灵儿得意地发现,魏桓原本就恍惚的眼神愈发混沌,随之而起的,还有晦暗的欲望。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男子动?欲的模样。

饶你是什么公主?皇后,你所倾心爱慕的男人,此刻还不是像狗一样躺在我身下。

脑后被昭华砸出的伤口再度钝痛起来,潘灵儿却因这?疼痛而愈发兴奋,她的手指滑过魏桓的脖颈,点在他结实饱满的胸脯上。

“兄长,我别的什么都不求。”学着?别人的声音,潘灵儿若有若无地贴着?魏桓的嘴唇,“只求兄长予我一度欢愉。”

鼻尖的香气分?明是缠绵柔和的,却如飓风一般猝然席卷了?魏桓的脑海,那根禁锢了?他十年的铁索在这?一刻彻底崩断,魏桓掐住那纤细的腰肢,悍然翻身,将?女体重重压在身下。

身体犹如小舟,潘灵儿攀着?男人的脊背沉沉浮浮,她畅快地吟哦,放纵自己享受这?偷来的欢愉。过了?许久,又或只是一会儿,随着?魏桓的动?作?愈发急促,偏殿外也隐约响起了?预料之中的嘈杂声。

皇后,等你看到这?一幕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悬在自己身上的魏桓的眼眸一时惊愕一时茫然,猜测到他即将?清醒,潘灵儿反而更加放肆地贴上去,双腿勾住他的后腰,用力喂上自己。

片刻之后,如愿听见耳边响起一声闷哼,潘灵儿长舒了?口气,将?男人一脚踹开,随手捡起那身玄色银纹大氅,轻轻盖住了?自己的玉体。

就在下一瞬,殿门轰然而开。

魏皇后果然大步入内,只是出乎意料的,她身侧竟还跟着?陛下和苏贵嫔,他们的身后,更是有数不清的大臣和宫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内心涌起的却是窃喜,潘灵儿挤出两滴眼泪,“皇后娘娘可要为妾身做主?哇……”

众人的神情各异,简直像打翻了颜料一般五彩缤纷,其中以魏皇后为最。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耳中嗡鸣不止,一旁裴玄的冷笑和众人的窃窃私语她全都听不见了?,只是看看自己的兄长,又看向?潘灵儿。

这?个?女人,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就在前几天,她还跟条可怜虫似的扒着自己乞求收留,又口口声声说?什么能让自己得偿所愿。

她富贵已极,还能有什么愿望呢?若说?有,也只是盼着兄长肯见自己一面。

当时潘灵儿立即便说:“此事好办!娘娘天生丽质,只消稍作?打扮,定能吸引天下所有男子的注目!”

“可是他……他同别人不一样……”

潘灵儿假装不知道皇后口中的“他”是谁,肯定道:“再不一样,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好美色的。”她又膝行?至魏皇后脚边,攀上她的膝盖在她耳边低语:“妾有一秘药,可混入酒中,亦可用作?香料,用以驯服男人,无往不利。”

魏皇后尘封许久的心狠狠震颤了?几下。

她默认了?潘灵儿给自己梳妆打扮,看着?镜子里原本英气的女人渐渐变成另一副模样,又里外敷上香粉,真真是行?路生香。

而几度向?兄长敬酒,他果然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冷脸拒绝。

按照计划的那样,她先让潘灵儿带着?已然沉醉的兄长去偏殿,打算待料理了?手头的事再去见他。可等她好不容易应付完场面上的事,那可恶的苏贵嫔却忽然出现了?。

“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呀?”苏蕴宜面上笑盈盈地挡在魏皇后的前路上,又故作?惊讶地道:“咦,怎么不见魏太傅?”

“兄长醉酒,本宫命人扶他下去歇息,我正要前去探看。”魏皇后冷冷道。

她自觉已经把“厌烦”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可苏蕴宜仿佛瞎了?一般,继续笑道:“原来如此,太傅是国之重臣,不如我叫上陛下,咱们一同前去探望吧。”

魏皇后自然是要严词拒绝的,可话还没?出口,就又听她说?:“奇了?怪了?,魏太傅不在也就罢了?,那侍酒宫婢怎的也跟着?去了?那么久?”

苏蕴宜皱着?眉,“偏殿自有服侍的宫人,她该回来侍酒才对,莫不是趁太傅酒醉,自个?儿出去躲懒了?吧?”她一边摇扇一边叹气,“真是不懂规矩,娘娘该狠狠责罚她一顿才是。”

她状似说?得无意,却叫魏皇后的心跟着?猛跳了?一跳。

是啊,她原是命潘灵儿安顿好了?兄长就即刻回来禀报的,怎的她倒一去不复返了??

难言的惶恐涌来,魏皇后当下便挂了?脸,也不顾苏蕴宜就在跟前,绕过她径直往偏殿走去。

苏蕴宜连忙给裴玄使了?个?眼色,裴玄悠悠放下酒盏,对众大臣道太傅身子不适,请大家?一同前去探看,众臣给裴玄面子,也是为了?讨好魏桓,自然没?有不从的。

于是魏皇后原本设想的私下相聚,就变成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探病。

但她此刻已然顾不上这?么多了?,她只想知道潘灵儿究竟背着?她在打什么算盘!

随着?殿门被打开,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答案。

“呀!太傅这?也太荒唐了?,宫宴之上,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终究还是早有预感的苏蕴宜最先回神,她一脸同情地看向?面色铁青的魏皇后,“皇后,你看这?事儿……”

愤怒与嫉妒的火焰灼烧着?魏皇后的理智,她猛冲上前,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一把将?潘灵儿从床榻上拽下,对着?她的脸又抓又挠,“贱人!你竟敢背着?我勾引我的兄长!枉费我好心收留你,没?想到竟是放了?头白眼狼在宫里!”

潘灵儿不敢还手,只能尖叫闪躲着?,将?脸藏进身上披着?的玄色大氅里。魏皇后一看她竟还敢穿着?兄长的衣服,愈加怒不可遏,“你这?不要脸的贱货!怎么还敢穿我兄长的衣服!给我脱下来,今日我非要你光着?爬出建康宫不可……”

眼看皇后跟疯了?一样拉扯着?自己,众目睽睽之下,若这?件遮羞衣真被她扯落,她也不必活了?。潘灵儿暗自咬牙,悄悄蹬了?下皇后的小腿,她本就情绪激动?,这?一下站立不稳,撞上了?一旁的梳妆台,偌大的铜镜也“哐当”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