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只做妾又何必亲自来提亲?

且说来,有新郎官儿自己一个人跑来提亲的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古里古怪的。

而叶昭回了叶家,叶大人早早在厅堂里等着他了。

“瞧瞧你做的好事!”叶清冷哼一声,狠狠拍了下桌子,“我叶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眼下那些个事在锦州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旁人躲都来不及,你却上赶着跑到苏家去了!是生怕人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吗?”

叶昭早惯了叶清的横眉冷眼,只冷冷道,“我早些日子便与父亲提过,苏芷晴我是定要娶了的。还请父亲与母亲提一提,明日便着官媒去苏家要了八字来,待旁的事都议了,也好早些定下日子来。”

叶清气的浑身发抖,恨声道,“你便是这般与父亲说话的?”

“父亲从不曾将我当做儿子般问话,我又如何将父亲当做父亲来答话?眼下我只想好好处理了自己的婚事,其后,父亲便可以安心给弟弟挑拣婚事,不必担心前头还挡着一个我了。”叶昭嘴角泛着一丝冷笑,全然没了在外人面前的温润。

叶清气的发抖,却是无可奈何。

京城兵变后,他带着家眷随着太子逃到锦州来,叶昭已然成了赫赫有名的破军将军,跪拜一品。叶清便渐渐失去了对叶家的控制权,被自己的长子一点一滴的架空,此后,叶清便再也没法牵制叶昭了,且不提叶老令公亦是站在叶昭这一边的。

待叶昭走后,叶夫人才从暖阁里打了帘子出来。叶夫人是叶清的继室,不过三十出头,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生的一双桃花眼,如今泪汪汪的,“老爷莫要生气了。那小魔王是怎生的模样,您还不知道吗?当年他才多大一点,便能将楚儿推下水,日后且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呢。眼下叫他得了势,老爷定要耐着性子,否则激怒了他,我的楚儿……我的楚儿……”

叶清听夫人这般说,一腔怒火顿时烟消云散,只得叹了口气,“我怎就生了这样一个孽障啊!”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爬起来就开始发烧,晚上网线突然断掉,123言情一直抽风,今天RP好差啊/(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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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凤纹佩忆当年事

只这古怪不过是几日的功夫而已,太子赐婚的诏书又到了苏家,苏家长女苏芷晴温柔娴淑,和少年英才的叶昭郎才女貌,即是情投意合,自是要配成双的。其后,太子妃更是赐了添妆。一整套的纯金镶红宝石的头面,凤凰栩栩如生,最大的宝石足有拇指那般大,是一等一的好成色。苏家大多人何曾见过这般的东西,都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当真是好没天理,分明是恬不知耻,勾结外男,眼下倒成了金玉良缘,连太子都来给那丫头撑腰了。”苏颂芝在屋里感叹着嘀咕,旁边坐着肥头大耳的孙觉。

“横竖你是没算计成,我看啊刘刺史家的那个孙姨娘你也少些来往的好。”

苏颂芝撇撇嘴,却是没放声。

去年也是这个时节,刘刺史的小妾孙姨娘着人给她送了一匣子的珠宝。足金的镯子,翡翠的簪子,南珠的耳坠子,当真是不匪的礼。而孙姨娘所求之事,也不一般,竟是想和苏家大房拉亲家。只刘刺史那个庶子是什么德行,苏颂芝还不知道?

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想要叫大房同意,定是要快刀斩乱麻的。是以,苏颂芝待黄氏一到锦州,便试探着提及此事。只黄氏不动声色挡了回去,她便也不好再说。

她对黄氏素来是又恨又妒的,这世间又有哪个做妻子的不是当真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然则眼下能真正得到这样的幸福的,只有背负着妒妻之名的黄氏。苏颂芝如何看得顺眼?

只眼下这般情势,她便也只有认栽的份儿,不但要认栽,还得和黄氏拉好关系,日后孙文竹说不得就得靠这些个亲戚来提携的了,是以苏颂芝近日里,对苏芷晴尤其殷勤。

“瞧瞧这些个物件,哪一样不是精品?便是叶家这样的世家,也是出了大力气的。”苏颂芝舔着脸,在旁边啧啧道。

不过是纳礼的环节,按着惯例,本是不必准备多厚的礼,然则叶昭必定是叶家长子,这次送了礼物来,实际上是在帮苏芷晴添妆。只不过苏之合和黄氏对这婚事也仍是不满意得很,脸色都是铁青,

一匣子龙眼大小的珍珠,另一盒碧绿色的细碎小珠。一把金算盘,连算珠都是一颗颗可以活动的。另有些个翡翠玉石之类,都是一大堆。其中由且贵重的,却是一块玉佩。那玉佩做凤凰展翅的形象,表面温润圆滑,仿佛被人摩挲过多年,一看便知是个老物件。苏芷晴隐约觉得有些个熟悉,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来帮忙送礼的不是旁人,正是黄妍的夫婿叶望北,他见苏芷晴在那玉佩上停顿片刻,忍不住便道,“那便是叶家历代长媳才能佩戴的凤纹佩,传闻乃是护国长公主与叶家先祖订婚时的信物。此番前来,堂弟专门提醒我叫我带来,以表达一些诚意。”

苏芷晴有几分愕然地看着那玉佩,花了点时间,才回忆起来,这倒当真是自己当年的东西。只不过在秦家起事时,因粮草紧缺,被她拿了出来,当了银子。

却不知这东西又是如何到了叶家手里。

对于叶孟,苏芷晴已然没了太多回忆,他们当年的订婚多少也掺杂着利益的交换,其后二人的相处也不过仅限于军务,加上分别带领不同的队伍,少有几回相遇的时候。这玉佩背后的故事,她倒是当真不知晓了。

不过有这样的东西在,黄氏的面色难得有了几分缓和,打起精神,与叶望北寒暄了一阵,才送了客。

赵氏自是又恨又妒,虽说苏如絮进宫以后,这赏赐是源源不断的,然则毕竟不是叶家娶媳这样的大手笔,东西虽不多,却样样是精品,且都透着股子清高劲儿,最让赵氏稀罕。

不过苏芷晴却是不在乎那些的。

因了到了准备婚期的时候,苏芷晴便一心一意呆在家中,绣嫁妆。大夏国的传统,新娘的嫁衣是由自己亲手缝制的。依着苏芷晴那绣工,想要不在婚礼当日丢人,委实得下一番功夫。

刺绣本就是考验心境的,苏芷晴过去的时候心中多有杂念,如今却得了这个机会,干干脆脆将那些个纷纷扰扰忘记了,倒是绣工大涨,比以前强上了许多。

莫名因了一些个莫名其妙的话,就决定了自己的婚姻,赵颖对这事倒是与苏芷晴心有戚戚焉,这几日一直陪着她,就连那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也是赵颖的手笔。

“这心静了,日子倒是过的快上了几分。”眼看着日薄西山,又是一日过去了,苏芷晴笑着扔下手中针线。

“是啊,又是一天过去了。”赵颖亦是喃喃道,放下了手中针线。

夕阳的余晖洒进窗户来,满满一地,苏芷晴轻笑道,“我倒宁愿这日子就在这一刻停下来便好了。”

她是有些时候没过过这样的舒心日子了。自到了锦州起,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她习惯了整日劳心劳力,仿佛一盘永远下不完的棋,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步步为营。然则这些日子,她婚事已定,苏如絮也入了太子后宫,苏家便少了些勾心斗角,她松懈下来,日子仿佛骤然回到了以前,那般轻松肆意。

只这样的宁静不过片刻。

就是在这样一个宁静的黄昏,整个锦州城都沐浴在一片金色里。

已是入了秋,锦州城外,被黄叶覆盖,叶昭带着小队人马轻骑出城,还未走远,便觉察出些许不对。他翻身下马,俯身将耳朵贴在地上,睁大的双眼瞳孔骤然一缩。

“上马!撤退!快撤退!鸣号角!快!”叶昭来不及多说,只迅速上了马,带着这队人马风也似的往山林里奔去。

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苏芷晴便听到了外头的喊杀声,苏之合和苏之劲都不在家。家里面尽是女流之辈,都是满脸惊恐。

“该是攻城了。想来沈家人坐稳了京城,便要出兵讨伐锦州了。”苏芷晴早料到如此,喃喃道。

赵颖吓得脸色发白,连手都是颤抖的。

“只怕自此以后,不知有多少日夜里都是睡不安稳了。”苏芷晴苦笑起来。京中应是有些太子党的内线,苏之合自几日前便不怎么在家里过夜了,想是收到了消息。

“莫要怕了,横竖你都要成了苏家人了,便是家破人亡,也是有人作伴的。”苏芷晴与赵颖开玩笑道。

因了大房两个女儿都是早早出嫁,赵颖和苏朔南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赶在冬天到来前,便差不多了。赵颖的嫁衣是早就绣好了的,那绣工好的十足,她也十分爱惜,苏芷晴连哄带骗了好几日,赵颖也不肯将嫁衣借给苏芷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