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一直在劝说:“不好意思?各位,现?在所有科室都已经停止看诊了,请大家稍安勿躁,实在着急的可以先去?附近其他医院。”
还是有人不满,大声说:“什么意思?啊?我线上预约好的,现?在再去?其他医院,医生都要下?班了!”
有好几个人都在附和他。
紧接着又有个白?帽上带一横杠的护士长开?口道:“各位请谅解一下?,我们?医院刚刚接收了一个疑似信息素失控的S级Alpha病患,情况很危急,我们?医院也是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大家尽量理解一下?,等解决完了这个病人的问题,我们?还按照原来的挂号顺序就诊,医院会安排医生加班的……”
秋池穿过人群往里挤,挤到最前面?的时候,就被安保人员拦下?了:“先生,麻烦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现?在医院只许出不许进。”
秋池撒了谎,他说:“你们?这里是不是刚刚送来一个都兰学院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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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我是那个病人的辅导员叫来的,他是在我们?学校里出的事,我们?得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他的语速很快,“而且我是个Beta,不会受影响的。”
他身上还穿着学校里的工作服,说完他把胸口上夹着的工牌拽下?来给那个护士长看。
护士犹豫了一下?,然?后让一个安保人员领他进去?了。
上了楼,有个小护士带他去?房间里换上了一套简易的防护服,并叮嘱他:“千万不能摘下?面?罩,虽然?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但那位病人的信息素和普通的高等Alpha不是一个量级的,他现?在正处于狂躁期,暴走的信息素对所有人种都很危险。”
秋池点了点头,手心里全?是汗。
护士说完就带着他往里走去?,路上碰见的每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面?色都显得很紧绷,仿佛这家医院正面?临着未知的病毒泄露危机。
秋池到的时候,一群手上拿着防爆盾和钢叉的人,正在试图把一个人逼进一间隔离室。
那边形成了一堵人墙,秋池看不见傅向隅,但能听见他痛苦的嘶吼。
他现?在对信息素的气?味格外敏感,尤其是傅向隅的,就算隔着很厚的用?来隔绝信息素的普通面?罩,他还是闻到了一点。
秋池似乎能通过那股信息素闻到Alpha的痛苦和绝望,他的心脏绞痛起来,很想吐,但硬生生忍住了。
如果现?在忽然?表现?出什么不良反应,说不定就会被安保人员带出这里。
“刚刚用?的麻药剂量够放倒两个成年?人了,”他听见有个医护人员说,“但他现?在还站着,怎么办?”
这家医院里所有的稀缺人种几乎都自觉退离了医护一线,围着傅向隅的那些人,大多是穿着厚重防护服Beta。
“不然?试试电击吧?”有人说,“只要把人撂倒就好办了。”
就算再难控制,信息素量级再不可估量,他的躯体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只要用?上那些极端的方式,没?有人还能继续站着不倒。
领头的医护人员走过去?问傅霁:“统帅,请问您能接受对傅先生使用?电|棍吗?”
傅霁没?什么表情:“可以。但要保证安全?。”
“您放心,他们?都经过专业培训,使用?的电|击|棒也是安全?合规的,不会对傅先生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发生在一瞬间。
临时拉起的警戒线内,秋池看见傅向隅被电|棍击中,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可被那些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医护人员衬托的好像很渺小。
傅向隅在发抖,秋池的心像是被绞紧了。很快,那些人就趁他短暂失去?意识之际,用?防爆盾配合着钢叉将?Alpha撞倒在地。
Alpha在吼叫,而秋池也感知到了他的痛苦,他下?意识地钻过警戒线,试图推开?那些压在傅向隅身上的人。
不要。不要这样对他!他在心里喊。
有人把他拉开?了,然?后冲着他的耳朵喊着什么,秋池没?听清,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话。
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傅向隅被人用?束缚带捆绑起来,然?后抬进了那间隔离病房,Alpha的脸上有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被人咒骂着一直拽到警戒线外的秋池一直紧盯着那间带有一整面?玻璃墙的观察隔离室。把傅向隅安置到病床上后,一个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紧接着那间病房的门便?被牢牢锁住。
秋池心里忽然?腾升起了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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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楼层是医院专门为信息素失控的特殊人群准备的, 一套特制的循环换风系统占了整座医院建设资金的将近一半。
虽然?这?套通风系统自启用以来?从未出现?过意外,但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还是没敢轻易摘下面罩。
有个医护人员正在询问他的身份,并指责带他进来?的那个小护士,护士解释说他是都兰的职工, 进来?了解情?况的。秋池则一直默不作声地靠墙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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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好像有?人在哭, 他偏头看见了同样穿着防护服的方一珂, 他把厚重的面罩脱下来?, 眼睛是红肿着?的。
Omega的脸很红, 很可怜地咬着?下唇,整个人都在发抖,几乎要站不住。
站在傅霁身边的那个男人伸手扶了他一把, 那是一个美丽温柔的男性, 即便?穿着?防护服, 也无法掩盖他的亲切与端和。
“对不起……”方一珂带着?哭腔道,“我当时?看他太难过了,控制不住就想要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来?安抚他,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都是我的错。”他说, “老?师一直说我是他的‘解药’,可为什么他却不接受我呢?”
男人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像是哄小孩一般用纸帕拭去他的眼泪:“小隅是个内敛的孩子, 但你们是‘命定之番’呀,他总会接受的,所以你其实不用太着?急。”
方一珂闻言回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然?后说:“我能感觉到?他其实是喜欢我的信息素的,明明靠近我, 他的痛苦就会得到?缓解,为什么要躲开呢?”
那个男人轻轻拍了方一珂的肩膀, 眼角微弯,防护面罩下仍旧是公式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