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惟善咬了口肠粉,喝着简逸给他跑的白茶,“是啊。明天就是除夕么,我们总不能明天才放人回去。”
荣绒夹起肠粉,不小心被烫了下,简逸就坐在他边上,吓了一跳,把脸凑过去,“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啊?”
“滴”一声,电子锁开门的声音响起,一声运动套装的荣峥从门外进来,走至餐厅,刚好看见简逸把脸凑到荣绒的跟前。
简逸立即乖乖地正襟危坐。
荣峥至多不喜欢简逸总是粘着绒绒,倒不至于误会,他视线落在荣绒的身上,“脸怎么了?”
应岚眼露无奈,“这孩子,吃个肠粉,热汤溅脸上了。不过刚才小逸看过了,没事。你也赶紧去楼上换件衣服下来,这肠粉还是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荣峥走近,当着父母的面,他抬起绒绒的下巴。
荣绒被他哥的这一行为给吓了一跳,只觉得捏住他下巴的那只手烫人得很。不过他到底忍住了,没有反应过度。荣峥仔细看过,确定荣绒脸上只有一点红痕,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手,叮嘱道:“以后注意点。”
荣绒“唔”了一声。
简逸:“嗝――”
这狗粮,未免也太撑了!
荣峥换了一件衣服下楼,荣绒喝着他哥给他暖的牛奶,对大家道:“明天早餐我做。”
荣惟善刚想说什么,应岚碰了碰丈夫的手肘。昨天小峥的话让她思考了很久。她以前想着,只是怎么才能让小逸跟绒绒两个孩子都能够不受委屈。昨晚她想通了。要是想要一碗水端平,就得从根本上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不能总是因为担心绒绒会不高兴,受委屈,就刻意区别对待。
应岚截断了丈夫的话,笑盈盈地道:“好啊。明天的早餐绒绒来做。年夜饭就大家一起准备,怎么样?”
往年除夕夜,荣惟善都会在五星酒店,订个包间,一家人在酒店吃年夜饭。今年,荣惟善没再提一家人吃年夜饭的事,打算就一家人吃一顿团圆的年夜饭。自己动手做。
荣绒听他爸妈说今年除夕夜他们家一家人过,倒是没有太意外。他爸算是彻底地对他大伯,还有两个姑姑死心了,自然不会再想着跟以前一样,同他们再有什么密切往来。
…
吃过早饭,荣惟善跟应岚出去买年货去了,荣峥把桌子收拾干净。
荣绒注意到简逸把肠粉装在保温盒里,他手里端着牛奶杯,倚着桌子,“你是要去医院吗?”
简逸把保温盒的盖子给拧上,“啊。对,对的。”
荣绒垂眸,“我跟你一起去,方便么?”
荣峥从厨房走出,闻言,脚步微顿。
简逸雀跃地道:“方,方便的!”
荣绒抬起头,视线越过简逸,对他哥笑了下,“哥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么?”
荣峥:“好。”
121. 我是在跟我哥交往 是我先喜欢的他,也……
符城附二中心医院, 普通病房。
简逸刚要抬手敲门,只见他哥在病房前停了下来。荣峥低头问荣绒,“你确定要我陪你进去?”
简逸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对喔,绒绒难得主动来找妈妈, 可能是有话想要跟妈妈说,那他……那他是不是下楼去喝个奶茶什么的比较好啊?
“嗯。”
荣绒简短地回答了下他哥的话,就转过头看向简逸,意思是你刚才不是要敲门吗?
简逸:“……”他就是个工具人。QAQ
简逸一只手拎着保温餐盒,一只手抬手敲门, “叩叩叩――”
阮玉曼刚起, 医生说在住院期间她要多卧床休息,尽可能少走动。简卓洲一大早从家里赶过来, 先是给妻子接了漱口水。阮玉曼刷完牙,简卓洲把牙膏牙刷给拿回病房的洗手间。因为儿子说了今天会带早饭过来,是妻子很喜欢吃的肠粉, 简卓洲也就没有带早餐来医院, 把店交给弟弟简卓凡照看后就赶来医院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 简卓洲嘴里叼着发圈,在给阮玉曼绑头发。听见敲门声, 他右手握住阮玉曼束起的头发,左手从嘴里取下发圈, 转头对着病房的方向说了一声,“进来。”
手里娴熟地替阮玉曼把头发给绑好。
“爸, 妈。”
简逸手里拎着保温食盒,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小逸来了啊――”
简卓洲脸上的笑容,在见到随后进来的, 怀里抱着花束的荣绒后,顿时转为错愕。片刻后,他的脸上扬起更大的笑容,“是小绒来了啊。快,进来,坐坐坐。”
同进来的荣峥打招呼时,多少又有点拘谨,他分别给荣绒跟荣峥两人搬了两张凳子,他有些局促地道:“小荣总,你也坐,你也坐。我们这……我们这普通病房跟VIP病房没得比,空间上可能小了点。但是,也还能坐得开,还能坐得开哈。”
荣峥从简卓洲手里把两张塑料凳接过去,礼数周全地道了谢, “简叔喊我荣峥或者小峥就可以了。”
荣峥也不止一次说过对自己的称呼问题,只是简卓洲仍然没办法张口直呼人家名字,更不要说是昵称了。他听了荣峥的话,只腼腆地笑了笑,旋即又十分热情地问道:“小逸,小绒,还有小荣总,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什么想喝的,我下楼去给你们……”
荣绒后背砍伤住院,简卓洲跟阮玉曼第一次来医院探望他时,带了一束自家栽培的百合,这一次,荣绒也买的香水百合。
普通病房没有花瓶,荣绒便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他转过身,声音清冷:“不用了。”
简逸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他的动作一顿。
荣绒从简卓洲跟简逸父子两人不大自然的反应当中意识到,他这样的回答可能比较生硬,加了一句,“谢谢。”
荣峥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的绒绒,只是习惯了拿刺对着人,只要接近他,获得他的信任,就会发现,他的肚皮比谁都要柔软,他的心也比谁都要更加纯粹。
荣绒对他哥笑了下。
见状,从荣绒进病房起,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的阮玉曼,眉心轻轻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