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虞晚心中警戒,试探道:“不知公公可有腰牌?”

宫人笑道:“咱们都是坤宁宫的,自然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说着,他从袖口出掏出腰牌,上边的金漆明晃晃刻着“坤宁”二字。

虞晚松了口气,微微福礼:“多谢皇后娘娘,劳烦两位公公。”

那宫人退到三步外,然后伸手坐一个“请”字:“郡主且跟我们走吧。”

上了马车,虞晚手扶着横木,听那辚辚之声,算着出宫回家的距离。

两位公公久居深宫,定不识路,待会儿她可要出声提醒。

这么想着,她身子缓缓朝□□去,虞晚掀开车帘,瞧见周遭倒退的风景,心中闪过一丝疑问,这是去朱雀大街的路,可他们怎会知晓……

虞晚未出声,静看马车方向。左拐第一条街,行百米右转,沿主路进入朱雀大街街头。

她瞧着左侧的黑底鎏金匾额――英国公府,心中那点迷惑顿时了然。

原来是他。

英国公府和太傅府同在朱雀大街,只不过一个在街头,一个在结尾。

如果不是他授意,宫人怎会识路呢,这马车,想必也不是宫中的。

辚辚之声落定,虞晚下了车,冲那两人道了句多谢,随后便朝府门处走。

宵禁的长街上,马车缓缓而行。

虞晚折而复返,站在街尾静静看着,看着那马车稳当的的停在了英国公府门前,从侧门进去了。

猜测被证实,虞晚心口堵得发酸,闷着一口气上不来。

她静静站在风口处,瞧着远方,瞧着瞧着眼睛就有些红。

夜里风凉,吹在她身上,多了那一层怅然若失,竟冰凉的刺骨。

少顷,太傅府的门被打开,伴着小橘“喵喵”的叫声,云杳抬眸,“呀”的一声,急忙快步走出去,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虞晚身上,担心道:“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良久,虞晚回头看向云杳,温声道:“没事儿,咱们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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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圣人高坐在龙椅之上,正三品以上紫袍臣列席而立,余后绯红色四品,绿色五品排在后面。

一个时辰,众卿奏毕,圣人半阖着眼,苏公公高声唤:“退朝!”

“等等!”太子陆迟出列一步,明黄色的蟒袍角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摆动。

昭元帝缓缓抬眉,声音不辨喜怒,问道:“太子何事?”

陆迟眼色犹豫,可想到昨晚发生的,他心一沉,高声道:“秉父皇,刑部侍郎陆鄞在新丰驿站遇刺一案,是,是儿臣所为。”

苏?d一怔,陆鄞也不由得望向太子。

“放肆!”昭元帝大怒。

太子顿时跪在地上,百官也跟着惶恐下跪,大理石地面上,乌泱泱跪了一片人,膝盖跪地的“蹬蹬”声此起彼伏。

昭元帝眯起眼,手捏着扶手,冷声道:“太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陆迟脑门前浮了一层汗,声音发颤:“儿臣一时昏了头,还请父皇责罚。”

太子话落完,群臣低声的议论声层出不穷。

“太子殿下今日疯魔了,哪有自己上门承认行凶的?!”

“就是啊,这,这想不通啊!陆大人虽家世不错,官居四品,可跟东宫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压根没法比啊!”

“储君昏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等且圣断如何。”

高座之上久久不语,良久,昭元帝望向苏?d:“苏卿可有查到真凶?”

苏?d摇头:“回禀陛下,尚无。”

昭元帝冷嗤一声:“本案朕已交给苏相全权查理,既然苏相未递上呈文,本案便不算完。太子昏了头,罚回东宫禁足思过。”

太子还欲张口,苏公公心领神会,高呼:“退朝!”

早朝散去,太子跪在地上久久未起,脸色亦见不到悲凄之色。

昨夜晋王去了东宫,话中明里暗里意思此事是父皇所为,陆鄞眼高于顶,为官多年骄纵妄为,圣人是想借着禁军手里除掉他,若此时多了一位主动的替罪羊,替父皇排忧解难,父皇必定会龙颜大悦。

陆迟久居储君之位多年,尚无政绩,文不成武不就,早就失意许久,若能因这事儿得到父皇的赏识,虽丢人了些,可他只在意父皇怎么看。

陆迟施施然起身,眸中盯着昭元帝消失的方向,心中多了一丝希冀。

御书房。

圣人一连摔了好几份奏折,依旧龙威不减。

苏公公着急坏了,递上莲心茶,哀哄道:“夏日暑大,陛下切莫急火攻心,伤了龙体啊!”

昭元帝以拳抵唇,猛烈咳了声,连叫:“太子无能!”

门外苏公公的小徒弟来报,附耳几句,苏公公脸色如蒙大赦,像是来了救兵一样,转身道:“陛下,苏相在外求见。”

“宣。”依旧是闷着声的咳嗽。

苏相着紫袍,带乌纱,手里捧着一叠呈文,缓步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