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见他终于松口肯走,小脸不觉露出高兴的神色,可又不敢让他瞧得太明显,便只恹恹道:“有人伺候您便好,阿妤恭送大人。”
一番柔柔的话,哪有半分嫉妒妇人的样子,那循规蹈矩的劲儿仿佛这女戒真记在脑子里了。
檐角下的灯火悠悠晃着,男人不知哪来的力气,袖袍扫过桌角,笔墨纸砚紧跟着摔下去,“哗啦哗啦”的声音接踵而至,在这寂静的夜里砰砰作响。
陆鄞手腕稍用力,便将小姑娘整个人抱坐在了桌上,檀香气味涌动,那宽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月白色的领口扯得松松垮垮。
门外云杳听见响声顿时开门闯了进来,却瞧见里头东风压倒西风,香艳的一幕。
“出去。”男人头也不回,厉声呵道。
云杳握着门的手一点点松开,再不敢多言半个字。
小姑娘身子朝后仰着,美眸沁着水雾,小手无力攥着他的手臂,无措道:“大人您……”
“突然想在你这安置了。”陆鄞捏着她的肩胛骨,凑在耳边,低低吻道。
热灼的气息在耳瓣处翻涌,虞晚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拼命侧过脸,斩钉截铁般拒绝:“不可。”
“为何不可?”
虞晚沉浸在这巨大的阴影中,娇颤的闭上眼,唇边溢出几个字:“你我还未成婚,怎可同榻……”
陆鄞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嘲讽的闭上眼。
阿妤啊,为何在你的眼中,我看不见任何妒忌。
城池攻占,那娇花雪柔在唇齿间碾磨,男人大掌揽上她的细腰,便瞧见那纤细如花瓣的指节渐渐有了缩紧之势。
他知道,她在怕他。
此时此刻的小姑娘像是风中摇曳的菟丝花,摇摇欲坠,可怜柔弱。
像是一盆冷水蓦地从头到尾浇下,陆鄞认命的阖上眼。
想起昨日承诺,喉咙里溢出一抹懊悔。是他心急了,是他不好。
燎原的烈火渐渐软在桃花源缝外,那股摄人的侵略气息淡了许多,虞晚不敢睁开眼睛,意识迷糊间唇边落下一点柔软的寒凉,耳边轻轻落下一串字。
“世子夫人也好,四皇子妃也罢,你都无须记得,你只要记得,你是我心爱之人,是我陆鄞的妻。”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永不纳妾。”
言罢,那逼.人的桎梏戛然松开,男人转身朝外走去,烛光落在那朗月般的背影上,看得虞晚心头一阵发烫。
大业男子向来以风月为乐,寻常四品官员除了正妻,尚可纳三位妾室,更别提养在外面的外室。便是未成家的,散了值都要到平康坊上喝上一杯,拥软玉温香入怀,方显风采。
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一位皇子,永不纳妾?
――
月梨宫,月色低压,灯火幽明。
晋王深夜入宫,倚在一旁的长榻上,脚踏上散落几张帕子,上边沾着浊白的浑液并着几缕血丝,屋内灯火旖暗,座上的谢贵妃脸颊娇嫩,携裹着淡淡迷离红晕,显然是刚动过情。
“阿烊。”贵妃口中娇音靡.丽,缠绵可人。
晋王抬手,谢贵妃乖巧的凑过去,仰起雪白的脖颈,朱唇晶莹有些泛肿,讨欢似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要你打听的事儿,如何了?”晋王漫不经心的捻起一缕秀发,凑在鼻尖轻轻闻着。
发丝牵动头皮,微微扯动心弦,谢贵妃控制不住娇吟一声,她眼睫扑簌,湿漉漉的,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妾已探明……福宁确有八个月身孕无误……”
晋王轻轻拽了一下她的头发,沉着嗓子道:“好好说话,别喘。”
然则上了年纪的女人不见青涩,听得这话仿佛得到了鼓励。
她身子凑过去,滚雪纱下,莹白的胸.脯若隐若现,她娇嗔道:“刚刚的您可不是这样对妾身的。”
说着,谢贵妃轻轻衔住他的薄唇,两条软软的手臂勾上脖颈,显然念.求不满,还想再要。
晋王看着眼前动情的尤物,眉眼间一丝情意也无,唇边讥讽了句:“母妃这样投怀送抱,就不怕父皇知道?”
谢贵妃情动难忍,轻轻抵着他的,娇媚的眼眸含着春水,唇齿低颤道:“妾的身子早在三年前就给了殿下,殿下还要这样冤枉妾身么?”
她的话音委屈,含着羞涩和妩媚,落在血气方刚的晋王耳里,显然是一缕催动纲常的绕指柔。
晋王再也克制不住,抬手将眼前丰腴的雪肤美人按下,薄唇吮吸上那朵被摧残的娇艳花瓣。
“阿烊……”谢贵妃美眸含泪,热切的看着眼前男人精壮的弧度,唇边低低呜咽着。
说起来,晋王与谢贵妃的事儿也有三年了。早些年谢贵妃得圣人宠爱入宫,一年封嫔,二年封妃,仅仅入宫三年便成了宠冠六宫的贵妃,风头无两,早早的压在萧后前头。
奈何太后有意压制,谢贵妃被灌了绝嗣汤,终身不能再有孕,贵妃不眠不食三日夜,终于昏厥过去。
昭元帝心疼美人,怕她没有依靠,便把生母早逝的六皇子陆烊养在谢贵妃名下,对外便称是她的儿子,可陆烊只小贵妃五岁,缘何为亲生母子?
早前谢贵妃心哀如死,直到跪在身下日日请安的晋王日渐高大精壮,轮廓也日渐锋锐深邃,她才恍惚到,眼前的“儿子”已是一位行过冠礼的成年男人。
那日黄昏请安,晋王恭顺的道了句:“母妃。”说完,他便把手搭在年仅二十五岁的谢贵妃手上。
少年血气,青筋毕露,提.枪就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苟且的这几年,有很多时候谢贵妃都在想,当初若是没有那碗绝嗣汤,想来,她是爱过陛下的吧。
叫了两次水后,已是夤夜,晋王换好衣裳出宫,坐上一旁的黑顶软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