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瞧着满盆的收获,收生姥姥笑歪了嘴。

和着丫头的帮忙,将晋哥儿身上着的红色吉祥小袄子,褪了下来,小家伙原先跟着她收礼时还十分乖,这一脱了衣裳,便就闹腾起来。

晋哥儿生的圆胖,这手脚并用的乱扭乱动,收生姥姥还有些子招架不过来,连忙将他塞进了用槐条、艾叶熬成的汤水里,手上立马就给他淋了一瓢,见他瘪了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嘴上立马就开唱,“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

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说什么“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女婿)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又说又唱手上活络着,偏生这小主子就是不哭出声,一劲儿瘪着小嘴,欲哭不哭,闷不吭声,干雷也不打个。

收生姥姥有些子急,旁的人也看了出来,王氏进步上前,哄着哥儿哭。

晋哥儿睁着大眼睛,看也看不清这些人,只零星瞧见不少影子晃荡来晃荡去。

他坐在铜盆里,身上不时被收生姥姥淋着槐条、艾叶熬成的汤水,一股刺鼻的味儿直他的小鼻子,半点没有那香香软软的味道。

他皱着眉头,瘪了瘪嘴,众人都以为他要哭了,不想却又是光瘪了嘴,蹬着盆子溅着水玩儿,圆胖的身子半刻不停的胡乱扭动,边上扶着他的收生姥姥都要扶不住,身上被他溅着了水也不在意,面上仍是堆着笑。

前头急他不哭,后头娇杏急他还没被抱回来。

这厢里头,娇杏卧在榻上心神不宁,前头时不时传来的响动,更令她心烦。

边上伺候的玉珠瞧见了,难免笑了说:“主子真是半刻也离不得小少爷。”

娇杏抿了下嘴,听了听外头的响动,轻皱了眉头,“这还得需多久才好?”

玉珠走到外间去看了一眼,回来道:“才在洗身子呢,小少爷就是不哭,看给太太急的,正在一劲儿哄着他哭呢。”

娇杏沉了脸,心疼的不行,“不哭便不哭,哪有硬要人家哭的道理。”

玉珠看了她一眼,却不接话。

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洗三这日孩子若是不哭,则视为不吉利。

正急得不行,怕他天凉受了寒气,又怕那收生姥姥手上力气没个分寸,弄伤了孩子,虽知道晋哥儿亲爹,亲爷奶奶都在外头,定会看顾着,但这心里就是怎么也安生不下来。

掀了覆在身上的红绸被,下了脚就想趿拉上绣鞋往外去,还是玉珠虎着脸止住了,“主子你做甚!月子当中还想着下地,落下病症怎生办?”

吃她这一教训,娇杏也清醒不少,知道自己冲动了,也就乖乖地靠回榻上,只这心里还是一直提着。

正提着心,外头就传来晋哥儿洪亮的哭声。

娇杏听得心里一颤,松是松了口气,但终归还是更加心疼。

末了,以至于礼毕,瞿元霍抱了进来,说清了怎样使他哭的,更令娇杏心疼。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有你这样做爹的吗?合着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一边说,一边扯了晋哥儿小裤子看,见他白嫩嫩的小屁股上真有一个巴掌印子,眼圈就是一红,“你也太不知轻重了,瞧你把孩子打的。”

瞿元霍面露难堪,搂了她哄道:“这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怕他不哭嘛。再说晋哥儿皮子嫩,印子一时半会儿难免消不下去,我这手力可是控制的好好的,也就叫他疼一会儿,你看现下都不哭了。”

晋哥儿靠在娘怀里,他才出生三日,什么也不懂,只记得这个气味。现下被娘一摸痛处,瘪了嘴就要哭,适才的伤心全发了出来。

瞿元霍面色一僵,暗道这儿子哭的真不是时候。

娇杏心疼的不行,拍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得睡着。

☆、出了月子

待晋哥儿整完了满月酒,再过了近二十多日,娇杏才总算是下了地。

两月一晃,就是近了五月。

天气逐渐热起来,衫子也越加穿得薄。

净房里,水雾氤氲,馥郁袅袅。

散着芬芳的香汤面上,浮了数瓣娇艳的玫瑰,有着玫瑰花一般娇丽容颜的女子,正软了身子,两条雪臂随意地搭在桶沿上,微微倾俯了身子,因着热气泛起晕红的小脸半贴在手臂上,瞌着美目,暗自享受着。

淹没在胸房以上的玫瑰香汤,随着她娇/喘,胸房一起一伏,引起微微荡漾的波澜。两只掩在香汤底下白生生的雪团儿忽隐忽现,几近呼之欲出。

净房里虽是这样一片旖/旎遐想之景,但却十分的安静。

丫头已被她打发在帘外,娇杏暗暗呼出一口气,可总算是熬过来了。

天知道她这两月是怎么熬的,素来最爱美,爱干净的她,整整两月未洗身子与头发,还是在她一劲儿的嚷嚷下,瞿元霍才无奈的让了一步,命丫头绞了热毛巾,替她擦擦。

可哪里能够?浑身还是不舒坦,总觉着身上都要发了臭。

自己这般邋遢,往日美好的形象简直毁于一旦,整日卧在榻上愁苦着脸,瞿元霍来看她,更是命了丫头早早将他拦住,就怕他见了自己这般样子,心生嫌弃。

正思到这里,她便听着自内室里,传来晋哥儿的声音。

知道小家伙是醒来了,也就没了心思再泡下去,也不喊丫头伺候,自己一个抬腿便就出了木桶,浑身湿淋淋地朝着屏风去,伸了手就要去拿搭在架上的白色棉巾。

哪知,好端端的胸房突地就是一窒,显然是被人紧紧包裹住所致成。

“呀”娇呼一声,皱了眉,暗想自己怎的半点声响未听到,还是这人就好神出鬼没。

便是头也不回,她也知道是他。

近来他瞧自个的目光,是一日比一日炙热,若不是碍着自己未出月子,想是早也要被他霸王硬上弓了。回头想想,这人也忍了近一年,有这般举止也是情有可原。

可她心中的怨气还未消散殆尽,自然不乐意让他得逞。

觉察到他的手已经向下发展,娇杏连忙捉住了他的手,仰面瞟了他一眼,声音娇气,“天色还未暗呢。”

瞿元霍轻易挣开她的小手,两手自她腋下重新罩上了饱满,用力揉捏拧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