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火车 关根彰碇贞夫 2721 字 4个月前

“优良客户。”阿保低喃后,沉默不语。桌子底下,他那被机油染黑关节的拳头,像是要捏碎什么般紧握了起来。

阿保似乎是举起拳头,想找寻对方。本间想,事到如今,又何必呢?但我又是为了什么要找新城乔子?是惯性使然?尽管说是受人所托,但其实是因为同情和也吧?还是出于好奇心?

严格说起来,或许最后一种说法是正确的。是出于好奇心,想见见对方,见见新城乔子这个人,然后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听她的心声。

本间说服原奉住在旅馆的阿保今晚住在水元这里。阿保回饭店拿行李时,本间开始整理目前调查到的结果和资料。

对于碇贞夫提到的悬而未决的弃尸案,一早直到中午,本间窝在图书馆里找,但从报纸的压缩版寻找线索极其有限,还是得找专家出面。本间联络以前曾经欠他人情的某杂志社记者,拜托对方帮忙。

“跟着本间先生的话,常常会有独家新闻可写。”对方这么说,而且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要找寻这些资料。本间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对方无可奈何地笑着说:“好吧,我答应。只要一两天,应该就能从数据库里找到东西。只在关东附近的县市找就够了吗?”

“嗯。”本间回答后,又追加一句,“等一下,甲信越地方地要。”

凡事都很慎重的新城乔子,假如目的是处理尸体,或许愿意不远千里去抛尸。

之后,他根据日期寻找关根淑子摔死的报道。这个任务倒是轻松地完成了,全日本的三大报有两家刊登了,虽然篇幅不大,但是从头到尾叙述详尽。本间复印好后,便离开了图书馆。

他就目前已知的事实,推测新城乔子的行动。

她因为某种理由,或许是被什么所追,而必须逃离,换个新的身份。

她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进入玫瑰专线上班,还是上班之后才发现可以利用这个工作轻易取得别人的身份呢?两者都很难说,但前者的可能性较高。此外,她又是如何从玫瑰专线严格的顾客管理系统中取得资料的呢?其方法还是谜。只是可以想见,地可能利用了片濑,所以片濑的反应那么明显也是情有可原。

总之,乔子取得许多客户资料,从中挑选了条件适合的人――关根彰子。根据资料,乔子到彰子所属的区公所柜台声称是“本人”,取得了彰子的户籍誊本、居民卡等文件。

之后,乔子又杀害了关根彰子唯一的亲人关根淑子。

关于她杀人的方法,还有很多疑点。一如境刑警所说,根据淑子死亡时的情况判断,淑子是意外身故或自杀的可能性较高。但本间的想法是,新城乔子在那一晚,十一月二十五日的晚上,会不会制造了什么借口引诱淑子出门呢?

说引诱是太夸张了,应该是“约好见面”吧,地点可能就在多川附近。只要指定见面的时刻,她大概就能掌握淑子从多川出来的时间了。

先做好这些准备工作,然后在出事的那一夜,她以境刑警所否定的方法犯罪。

“如果想在那间吵死人的酒吧里面等待淑子女土离开,就算是淑子女士在走廊上唱着歌经过,对方也是听不见的。”

但是如果事先约好时间,就可以办得到。

乔子就在多川隔壁的酒吧。当淑子离开多川时,她便先到走廊上等着,趁其不备,将其推下楼后,又跑回酒吧。在舞曲喧嚣的酒吧里,其实很难确认顾客的进出。

约淑子出门的借口必须是很简单的事。如果太正式,让淑子为了跟人家见面,今晚不去多川,留在家里,就糟了。只要说自己“是彰子在东京的朋友,彰子交待了些东西要给妈妈。因为自己到达宇都宫的时间很晚,又有同行的人,不便久留,不知道能不能拨出五分钟见个面呢”,这样就够了吧。

就这样,乔子除掉了淑子。

但是,就算关根彰子成为一个人生活的孤女,还是必须考虑她的朋友与情人等关系。如果本间的想法成立,那么乔子就必须事先知道一个人住在宇都宫的淑子有到多川喝酒的习惯,以及小酒馆外面有道危险的楼梯等事。这些仅凭玫瑰专线的数据库是无法得知的。新城乔子为了获得这些信息,必须跟彰子有所接触,实际上她也做了。

所以,本间接下来要找出她们接触的痕迹。

杀害彰子的乔子处理完尸体,假冒其身份,离开川口公寓,擅自辞掉拉海娜的工作,音讯杏然。然后她去东京的今井事务机公司上班,租方南町的公寓来住,分出户籍,修改居民卡。健康保险、国民保险和民营保险也都进行了必要的处理,只有劳保,她找不到彰子的劳保被保险人证,便在柜台谎称“第一次正式上班”,重新投保。

然后,乔子跟栗坂和也认识,订婚……

唯一的疑问是,假冒彰子的乔子在即将与和也成婚之际,在他劝说之前,居然从未办理过信用卡。如果曾经办过一张,不就能发现她过去毫不知情的、关于彰子个人破产的经历了吗!

难道新城乔子不喜欢用信用卡?虽然很少,但还是有这种人,因为害怕花钱没有节制,或是感觉这种消费习惯不太健康,反正就是这类理由。少见倒是很少见,却也不是不自然的现象。

找出乔子身份的唯一线索,就是那张拍立得照片。她是为了什么目的拍那张照片的呢?为什么要那么慎重地保存?是否跟什么愉快的回忆有关?但若是如此,那个回忆应该是新城乔子的回忆,是她毅然决然舍弃的新城乔子的过去。

本间想不明白。在这个疑问上,他无法建立任何假设,只好合上记事簿。

四点过后,小智回家一趟,说是跟小胜有约,又出门了。井坂忙着准备晚餐,厨房开始冒出热气时,阿保提着小型旅行包回来了。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请问是本间家吗?”是今井事务机公司的社长,说是从公司打来的,因为挂念着调查结果,所以打电话来问是否找到了关根小姐。

本间还不想跟对方说明真相,目前还没法说。

“还没有找到。”如此回答之后,本间听见话筒里面传来今井的叹息声。

“小蜜也很关心这件事。对了,她还很在意另一件事。我让她跟你说。”

“喂!”本间刚说了一声,马上听见一个高亢的声音。

“本间先生,是这样的,关于太太的堂兄的孩子该怎么称呼――”

“你知道了?”

“我还不知道。”有种由衷地感到遗憾的口吻。

“哦,我想很难吧。你一直都在帮我查?”

“这种事上,我很笨的。”

“这种事,谁查都是这样的。”

小蜜的语气有些变了:“关根小姐还是没有回来吗?”

“也许不方便回来吧。”

“栗坂先生应该很失望吧?”

“对他而言,或许是帖苦口良药。”

“我突然想起,他们两人曾经吵过架。”

“吵架?”

“没错,为了订婚戒指。关根小姐说她想买自己喜欢的戒指,跟生日宝石没有关系,但是栗坂先生反对,说如果不是生日宝石或钻石的话,就不能算是正式的订婚戒指。”

这很像坚持原则、没有弹性的和也的说法。奉间苦笑着问:“小蜜,关根小姐不要自己的生日宝石,那她说了想买什么样的宝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