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是爱享受呢,他上手又轻又柔的,等头发快干了,她到睡着了。

这一睡呀,到把吴晟给弄哭笑不得,将毛巾扔在一边,到把她抱起来放在床里,跟着他自个儿也上了床到有些犹豫,替她盖上被子,他自个儿则去冲澡了。

今晚他打的主意是有,无非是男女之间这点事,他向来也不是那种事会约束着自己的人,可真当着她的面儿,好像一切儿都变得罪恶起来,他不敢打野食了

他从来也不是那等能委屈自己的人,但看着她微隆的小腹,突然间就觉得自个儿实在是罪大恶极。

所以,这一晚,也就搂着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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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不着家,还同别人睡一晚,这自然是说不出口的事。

吴二妹脸皮子没那么厚,上班的时候还想着这事儿该怎么同严苛说,没等她自个儿想个好理由说服自己,再要去说服严苛,冷不丁地就看到手机里的消息,严苛并没有问她昨晚不回家的事,就问她吃过早饭没有,要是没吃,他让人送过来。

她看着手机,面上就有些讪讪,人嘛就是这样子的,经不得别人的好,她也这样的,到觉得对不住严苛起来,手指在手机上弄了弄几下,好半天没有输入字,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对着电脑,又打开公务信箱,还没打开呢,又立即地拿起手机回起话来,“我吃了,在单位吃的。”单位里有食堂,早饭嘛也有供应的,她同吴晟又不是能做饭的人,本来还打算在边上吃的,到最后是各回各单位,各自解决早饭问题。

“嗯,我怕你在外边吃的不干净,在你们单位好呀,吃了就好,我放心了。”

这是严苛回的话,比她的犹豫要好上许多,像是一直就看着手机,就等着她消息。

她心里头微微烦躁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与吴晟的关系,还是因为严苛的温和,隐隐地还有些愧疚,“我同他说好了,赶明儿就见上一面,你有事尽可以同他说。”

“我也没事儿,就是想着既都是一家子人了,总得见见,免得到时见了不认得人。”

吴二妹将这句话看了又看,面对这样的话,真不知道要怎么回,是心里头没话儿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不光嘴笨,还脑子里没有三两墨水,随机应变更不行了,“也就你仔细,你是长辈,他是得来见你。”

“也不能这样子光仗着辈份,也就辈份上长些,我如今这位儿份上是不如他的,好歹是吴家的人,到底是占了个位子,也是个好事。”

吴二妹再听下去就觉得自个儿面皮都要颤抖了,但她克制了,先回了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该我们吴家得的”,这话才发出去,她又觉得这话讲得不合适,赶紧的就将话给撤回,又重新编辑了一下,“不提这个事了,我还有活儿要干呢。”

这不,她就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继续忙碌起来。

好像非跟她过不去似的,昨儿才叫吴晟提起白月光来,今儿人家就打了个电话给她,也不是亲自打给她的,还是他大秘打的她一晓得人是谁后,这心儿就跟着狂跳起来,也不是没同人私底下吃过饭,可被这样子打了电话来约时间吃饭,到是头一回,是专门约着她吃饭的,是真头一回,上回那次可不算的。

大概她面上雀跃之色难以掩饰,还惹来秦蓉的好奇,她也就粗粗地打发了人,这一天上班好像都成了煎熬,时不时地看看手表,眼见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就越来越心急,早想去,可时间没到,她也不想叫自己显得太突兀。

真到了点儿,这下班,她立时就站起来,擒着包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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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自己车上,吴二妹好像又有点迟疑,就连心里头那点喜色都成了污点。她为着这事儿高兴,是真心儿的,可事到临头,她又不免挂念起吴晟来,想着吴晟那态度,就更迟疑了。再没有人比她更晓得吴晟于这事上的态度,昨晚不还是不快嘛。

可这人,她也得见呀,不见也不像话儿。

真见着了人,反而到有些惴惴,齐吴两家是世交,要不然当年也不至于把吴晟放在齐家。她同齐培盛是熟得不能再熟,因着心里头那点念想,叫她是不敢直面齐培盛的,明明她自个儿心里头知道,吴晟也更清楚,指不定齐培盛也晓得呢

她进去时,齐培盛还没来。

看看手表,是她来得早了些,还没到点呢。

就更有些惴惴了,就忍不住翻来覆去看手机,偏又看到吴晟的留言,当然不止她一个人,严苛两兄弟也有,都是叮嘱着她要好好吃饭。

这让她更心虚,像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但齐培盛来了,似往日一亮,门一开,他进来,就跟进了耀眼的光芒一样,叫她眼里也染上同样的光亮,但她立时就低了头,手机放在边上,十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泛红而不自知。

齐培盛进来时就脱了外套,往椅背上一挂,神情到是轻松,“让你久等了,我来得稍微晚了些。”

“没、你没来晚,是我来早了,”吴二妹有些拘谨,但试图让自己放松些,还是大着胆子抬起着头来,“这是今儿有什么事嘛?”

她努力地稳着呼吸,叫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明显。

齐培盛点了菜,也让她自个儿点菜,“老太太叫我同你说说将来的事。”

这是他的来意,要论起来为,依他如今的地位,也没必要替吴家老太太做说客,但到底吴齐两家情份不比一般,他自是抽了空来见她的,“二妹,你是有能力的,上回同期传译也是做得很好,怎么就不想做呢?”

吴二妹面上顿时就有点儿烧,手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脸,就觉得脸上烫得慌她是不敢再看齐培盛了,就自个儿给自个儿盛开三鲜汤,眼神都没落在齐培盛身上,“我就是没胆儿,妈她也是知道的,她都、都同你说什么了?”

齐培盛浅笑,“就是老太太担忧,你晓得老太太的心思,就盼着你在外交部有位儿的,可你如今就一直窝在那里,叫老太太担忧呢,她想着你也不是没能力,怎么就……”

他压了话,就看向吴二妹。

吴二妹不自在,是的,自她起了那心思之后,面对齐培盛就有些不自在,就比如此刻,她不自在到了极点,话在嘴边也不晓得怎么说了,只苦笑一下,半天才挤出来话说,“我也是想上进的,可真没法子,我、我真不喜欢,就想、就想自个儿清静些。”

齐培盛微叹口气,“既是这样,那我同老太太谈上一谈,也别叫老太太逼得你太紧?”

她连忙摇头,“那到不用了,你忙呢,不必为着我这点儿小事忙活,我自个儿回去同妈说。”

齐培盛摇头,“老太太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你说了,可不一定管用,还是我来说吧。”

他见她依旧不同意,到是再摆出个人来,“要不叫卫枢去劝劝?”

“那也行,我赶明儿同卫枢说说,”吴二妹立时捡了台阶下,“也就不知道他最近儿忙不忙的。”

齐培盛不动声色,“是呀,卫枢新近儿去了新单位,确实有些忙。”

吴二妹点点头,心里头跟着稍稍放松,“不止这事儿,他还忙着办婚宴的事儿,两头忙着,且窈窈又怀着,这真是跟蜡烛似的,两头烧着。”

齐培盛听见她的形容,忍不住笑了一下,“也是,他就一直没办过婚宴呢,先前张老爷子的事,到是不好办,按理说得等老爷子三周年过了,可现下儿也不用管这些,都新时代了新社会了,人都得有新精神,婚宴嘛还是得办上一办的。”

吴二妹隐隐的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像是在讽刺似的,可她一时也想不出这头绪为着的是哪般,一时也搞不清这是为哪般,嘴上附和道:“那是,封建余孽的思想是要不得的,咱们这都是新社会,当然,也不能办得场面太大,太大了也不好,太注重形式了。”

齐培盛点头,“嗯,你说得对。”

这话才说完,他电话就响了,并未直接就接了电话,而是看了看手机屏幕,这才站起来,朝吴二妹做了个“他要接电话”的手势,人就进了包间里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