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被人打断,微红肿的美眸瞧向对面坐着的吴晟,不由得投入感激的目光,可并未得到吴晟的回应,他只管同老太太说话,“小姑她年纪大了,怀这胎也不容易,婚宴嘛还是等孩子生了再办比较好,老太太您也不想小姑她累着吧?”
老太太睨他一眼,虽不喜这个孙子,到也算是能听得进话,刚要开口,到是张姐进了餐厅附在她耳边了说句话,到叫老太太面上就有了喜色,“还不让人快进来。”
吴二妹还当是谁来了,等见着进来餐厅的是严苛,她拿着汤碗的手,那手心便有些出汗在家里头看到严苛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偏严苛没事人一样,朝着老太太打招呼,“妈,我来晚了,本想早点过来,谁知道这又晚了。”
老太太对待吴二妹同吴晟就跟对待阶级敌人似的,对待女婿就跟对待同志般的温暖,也不怪老太太这么对待严苛,实在是别看老太太强硬一辈子,可膝下前两个孩子闹的那事儿,把老太太弄得如杯弓蛇影一个样儿,就管得吴二妹就比较严格。
“不晚不晚,”老太太刚才还对回家的吴二妹问过怎么又晚了点回家,这会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就连时间上也立即就放松了,“是我们家里头太早了。”
严苛坐在吴二妹身边,朝对面的吴晟礼貌性地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早上你没吃多少,我还怕你不舒服呢,刚才还去你单位了,说你已经下班了。”
吴二妹听着他的话,肚子里免不了阵一翻滚,真想把汤碗砸到他的脸上,明明初见时一副冷峻的面孔,到这会儿都成了温和,好似成了他最好的面皮儿,将他骨子里的邪恶都很好地掩藏起来,除非是剥了他的皮才能看得清他这张脸。“嗯。”也就是嘴上配合应一声,她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过她单位接她。
严苛替自个儿盛了小半碗汤,浅抿了两口,才不疾不徐地对老太太说道,“妈,家母与家父早想过来见您,我与二妹的婚宴还有些事也得两家子商量一下,虽办了登记,到底只是个了面儿上的事,里子的事还得两家子商量一下。只家母最近情绪上有些收不回来,实在是对不住。”
老太太只会怪自个儿女,亲女儿怪上几句那依然还是亲女儿,可别人就不同的,她相当明白这个道理,“嗯,没事,我也晓得的,婚宴的事也不急,还是赶紧儿地把那姑娘的后事给办了再说,我也得请个大师挑几个日子出来,再让你们家看看?”
严苛依旧恭敬,“我们家不挑日子的,您看了觉得哪个日子最好就您来定。”
老太太从来没碰过这么得她意的人,面上的笑意到是越来越深,实在是满意极了,嘴上还是客气客气道,“那哪成?这日子挑了还得你们家同意的,没有女主家定日子的,那岂不是成了上门的?”
她还难得开起玩笑来,瞧着到像是焕发了青春一个样儿。
严苛还是就着她的话回道,“家里头不讲究这个,妈,您定了就行。”
这副讨好老太太的模样,落在吴晟眼里到是十分的碍眼,免不了还是微含了醋意地插上一句话,“老太太,咱们家难道也讲究这个?”
他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看向吴二妹,见她缩着脖子,眼神便冷了一些,晓得她又惯会要将她自个儿藏起来,既是厌恶她的缩头乌龟行迳,又是见她像是被把握在严苛手里的小媳妇样儿,叫他实在不想多看一眼。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到不训斥他,直接就略过他的话,就跟严苛说起来,“你妈那个干女儿也是红颜薄命,才这么个年轻就没了,你回去同你妈说,就说我说的,叫她伤心归伤心,可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那姑娘恐怕也见不得你妈伤心。”
吴晟听得嘴角浮起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嘲讽之色,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嘛,这张薇薇同严家一家子都不清白别人光晓得严家如今是首富,这都是挂在外面的东西,明星嘛,名不见经传的突然就红了,演的都是女主角,给她搭对手戏的都是顶级男星,就是红了张脸,戏半部都没红,这后头有人捧着她,就是严家了。
吴二妹听见吴晟说话,小心肝儿就砰砰跳,生怕他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听他也就那么一说,好歹是松口气,也没敢抬头,只自顾自地吃着饭,好像这桌面上讲的事都跟她无关。
严苛面上并未有什么变化,对于“张薇薇”三个字更是没有特别的表情,而是接了老太太的话,“妈您说得是,我定会将您的话带给家母。”
吴晟面上含笑,“老太太,没想到我能有叫人姑丈的一天。”
老太太并不想理他,他的出生就根刺一样长在她心上,面儿上是接受了这个孙子,可心里头还是待卫枢更亲近些,可当着女婿的面,她也不能落了吴晟的脸,“那还不快叫姑丈?”
吴晟浅浅笑着,朝着严苛喊了声,“姑丈。”
吴二妹的心跳得更快,甚至都让她怀疑心是不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声“姑丈”让她的手都差点都僵住,又听着身边的严苛应了一声,她更是想寻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可吴晟分明不放过她,“小姑,我怎么瞧你不高兴呀,姑丈进来后你都没有一个笑脸的。”
她怎么还能有笑脸?
她个脸皮又不是工具脸皮,说笑就能笑得出来?又不像严苛这样心理强大,在她面前还能装得若无其事,就像今早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虽不是不能,可真的是笑不出来,这眼睛还是微红肿着,“好好吃你的饭吧……”她轻声道。
吴晟立时就抓住这点将问题放大,“小姑,你这样不好吧,有了姑丈就这么对我了。”
要是别人不知道他同她的关系,指不定真要以为他在打趣了起码老太太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严苛是清楚的,他与吴晟互相清楚各自为人,到是老神在在,只略略挑起了眉,他握住吴二妹的左手,感觉她的手想躲,他便用了点力,不让她挣脱,迎上她微微红肿的眼睛,“眼睛怎么红了,是哭过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0029 029丈母娘看女婿,总是越看越欢喜的
吴二妹想抽回自己的手,对上老太太略显担忧的眼神,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甚至是行动稍低了头,“就是想吐,吐不出来难受的。”
老太太一听,觉得到正常,“过些日子就好了。”
吴晟眼底稍暗,视线落在严苛落在吴二妹手上的那只手,让他嘴角不由得含了一丝浅浅的嘲讽之色。但到底没再接着说什么,只是将碗筷收回来,人也跟着站起来,“我吃好了,你们慢吃。”再叫他坐在这里看她同别人亲近,他也坐不住。
他心里头对吴二妹既亲近又厌恶,是矛盾体,可又见不得她同别人亲近但他只能是看着,或者他也让自个儿看着,甚至不止一次地提醒他自己,两个人的关系是乱人伦的。
吴二妹稍抬了眼皮,见他离开餐桌,很快地便收回视线,手上的力道一重,她就不免觉得有些被抓包地似看向严苛严苛放开她的手,拿起她的汤碗替她盛了汤,“那就喝点汤?”
他面上温和,似没事人一样,在老太太跟前是得脸的女婿,却让吴二妹似喉咙底梗着鱼刺一个样儿,不由得接过他递过来的汤碗,低头就喝了起来。
老太太见得这一幕更是欢喜,又同严苛絮叨起来,“你别看二妹都这个年岁上了,其实还天真着呢,性子也软,大事上她呀也做不了主,你还得盯着她些,别叫她真蒙着头自个儿走,既是夫妻,那就得相互扶持。要是二妹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就同我说啊,晓得不?”
严苛不是笨人,能到他如今这个份位上,还能听不出老太太的意思来?无非是怕吴二妹性子软立不起来,在严家被晾着,话都摆明了,夫妻扶持,才有吴家的支持。他当下便道,“妈,我也不同您说虚的,先前我是有些儿顾虑,现在没有了。”
老太太就喜欢这样说实在话的人,“嗯,有顾虑也是应该的,婚事上这事就应该谨慎些,谨慎些是最好的。”老太太心里头有种隐痛,老大与老二的事儿,要说真有后头什么事儿,那也是先前他们老夫妻迫于现实的压力将儿女寄养到老乡家的缘故,闹得两兄妹都不知道他们自个儿是亲兄妹,等真成事儿再晓得是亲兄妹,完全是将两人都毁了。
老太太对吴二妹管教严格,也就是怕吴二妹也走邪路,于老太太来说,老大同老二的事,就是个邪路,她跟老头子在外边儿风光,可内里呢,老头子腿一伸走了,她呢,还得维护这个家,“二妹呀,你怎么都不说话?”
吴二妹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又吃上一口饭,就权当自个儿是听众老太太这么一叫她,她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睁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瞧着老太太,嘴里头还咬着米粒儿。
老太太见状,也不在女婿跟前教女儿,打趣道,“二妹呀,她从来就是胃口好,小时候她在老乡家里头,我都怕她把老乡家吃穷了。”
吴二妹提起“老乡”两字就有点儿哆嗦,“妈,我吃饱了。”
老太太面上一滞,差点就发作起来,还是忍住了,“你看看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可别嫌弃她。”
吴二妹实在是听不得过去的话,她同兄姐不一样,几岁的时候就从老乡家回来了,但也叫她留了阴影,老太太说的所谓老乡家,其实就是老太太年轻时的闺蜜家里头,那人一直未结婚,吴二妹就跟着她过了几年,那人没结婚,是有个在当年说不好的嗜好,不爱挑红枪,只爱磨镜玩。
吴二妹那会儿才几岁上,就叫人哄着吃她的奶,又叫人哄着吃她的私处。
以至于这么多年,吴二妹想起来就哆嗦,脸色也跟着白了。
她自个儿性向是知道的,没那个意思,可那会还小,都不晓得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就真的捧过人家的奶儿吃。那人同老太太年岁差不多,老太太五十上下生得她,她去那人家里头,那人都五十好几了,人到是保养得极好,有许多倾慕她的人,人也不推拒。
严苛瞧了一眼从厨房走出来的吴二妹,见她脸色微白,寻思着是不是同岳母刚提的话有关,“妈,您 ? 说的都什么话,我还怕二妹嫌弃我呢。”
老太太一听就更欢喜,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女婿,好像就怕跑了个女婿,“不怕不怕,还有妈在呢,二妹那里兴不起啥风浪。”
也是老太太都怕了,一个孙子,一个外孙子,作孽的都是老大同老二的孩子,也得亏老二当时还留了个点心儿,叫卫枢光明正大地成了卫家的孩子老太太实在是怕了这事儿,就自小都不让吴二妹同隔房家的堂兄弟一起玩,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