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着张梓若一大通的要求,简直跟见了鬼一般,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脂粉都快抖下来了。

她从业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一个女子来这儿,点姑娘们伺候的,还肤白貌美,身材妖娆?

就是大老爷们来这儿,也只是说“找最美的姑娘”,或者“唱曲最好听的”等等,可从来没这么直白的!

张梓若啜饮一口茶,催促石化的老鸨,“快点儿啊,别愣着了!”

老鸨脑袋发懵,目光诡异的又瞧她一眼,本着多年的职业操守与本能,询问:“夫人,不知这账目”

张梓若笑眯眯道:“记在潘英潘少爷身上。”

老鸨谨慎询问:“不知您是潘少爷什么人?”

“她是我们唔唔唔!”张梓若捂住潘北熙的嘴,不让耿直小朋友发言,只笑眯眯道:“我是潘英的朋友。常瑞他们可以作证。”

老鸨瞧向京城这些有名的公子哥们。

常瑞、邓越等人毫不犹豫,立刻坐实了张梓若的身份。

“对!我们都是潘英的朋友!”

“我们的账也都记在潘英的名下!”

“没错,都记上!记上!记一起!”

老鸨知道他们与潘英是好友,见他们这么说,也就不再担心钱的问题,体贴的询问:“可要找人去唤潘少爷一声?”

“诶~让他睡个好觉。”张梓若笑眯眯道,“潘英身体不大好,连个孩子都拎不起来。不习武也就罢了,可不能连休息都休息不好。让他放心睡!你先把姑娘们都叫出来!”

“对!对!把姑娘叫出来!”

一群公子哥们纷纷起哄应和,还另外点了十来位姑娘。

一水儿娉婷袅娜的姑娘笑盈盈地鱼贯而出,娇笑着分别坐于他们身侧,伺候他们。

因为有张梓若在,常瑞等人到底有些放不开,虽然和姑娘们说笑着,让她们去弹琴唱曲,但到底一个比一个矜持。

去买饭菜的仆从,提着一个又一个的食盒回来,把美味佳肴一碟碟地摆在桌上。

张梓若从容的招呼大家吃饭。她给自己左侧的潘北熙一串糖葫芦,小家伙已经吃过早饭了,就让他吃点开胃的糖葫芦,权作消遣。

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坐在自己右侧的美人,说:“你刚起床,想必没什么胃口。先喝点温水,然后,吃碗红豆粥配点开胃菜吃。这家的红豆粥做的再地道不过,尝尝。”

她身旁的美人温温柔柔、真真切切的向她笑了起来,目光柔的就像是一滩水,“谢谢夫人。”

“你的声音真好听,就像清晨林间的鸟儿歌唱一样悦耳。”张梓若由衷的赞叹道,“听到这么动听的声音,一天都会有很好的心情!”

美人捧着杯子,小口喝水,湿漉漉的目光从杯沿上抬起,在张梓若直白的、赞赏的、直勾勾注视下,又迅速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脸颊上也飞起两团红晕。

她抿着上扬的唇角,小声说道:“夫人的声音也很好听,夫人还长得这么漂亮,又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看到您才真的让人感觉心情愉悦。”

张梓若哈哈大笑:“得到美人的赞扬,今日的愉快就成双份的了!别光喝水,快吃粥吧,等会儿凉了。”

她笑盈盈的与美人说着话。同桌的纨绔们已经看傻了!

她怎么比我们还会?!

怎么几句话的功夫,美人就连饭也不吃了,柔身上前,就要伺候张夫子?甚至恨不得直接坐在张夫子怀里,给她喂饭?!

那潋滟的眼神儿!那柔情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夫子是她的情郎呢!

他们双眼发直的看着与美人浓情蜜意的张梓若,连筷子上夹的菜掉了也不知道,酒杯里的酒洒到身上也没知觉。

坐在他们旁边的姑娘,娇嗔着说,是自己没有伺候好他们,就让他们只顾着看别人,不看自己。

张梓若含笑吃下美人喂来的红豆粥,闻言,朝他们瞥来一眼。

这些公子哥们立刻躲开目光,狼狈的重新夹菜,或者拿帕子擦拭身上的酒渍,或掩饰的咳嗽两声,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他们旁边的姑娘们,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得他们欢心。

但他们全无心思,吃着饭,总忍不住往张夫子和美人那边偷偷瞧两眼。

这顿饭,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结束的。

只知道,饭后,美人们给张夫子弹琴,美人们给张夫子跳舞。

张夫子为美人们打着拍子,不吝夸奖。轻纱飘动之间,美人们舞步轻移,转着圈到张夫子面前,纤纤腰肢盈盈后仰,几乎倾倒在张夫子怀里。

琴弦丝竹之间,他们也听不清张夫子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只见美人眸光越发潋滟,朝张夫子娇柔一笑,羞涩的漂移而去。

邓越、薛晋等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整个人都麻了。

合着我们一群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坐在这儿,就比不上张夫子一个女子?连一个娇羞的眼神都没有?

张夫子,你有没有一点自己是女子的自觉?

张梓若没有,张梓若对他们不可置信的、幽怨的眼神视而不见。

她看完美人的舞蹈后,把潘北熙交给常瑞他们,自己跟随美人去了美人的房间。

不一会儿,又一位美人被叫了过去。

等在外面的纨绔们眼见又有美人儿进去,听着房间里隐约传来的轻笑与嘤咛声,个个坐立不安。

常瑞咽下口水,担忧道:“我们,是不是不该领她来这里?”

“今日的事要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