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餍足闭眼，细致吻过她的面颊，然?后把瘫软的人儿裹进毯子里，打横抱起。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萧成?钧犹豫了片刻，出门去提了桶水回来?。

这回妹妹总算安分了，老老实实蜷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地任凭他给她擦洗。

他很小心，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枚月牙儿被刻上了不浅的印记，烛光下显得?妖冶。

雪白细腻的月牙上，鲜明红印映在眼底。

萧成?钧眸光幽深，忽又觉得?有些口渴。

沈明语身上的燥热已经彻底平息，只觉得?胸前汗涔涔的不大舒服，刚想扭动身子自己去擦，纤细的手腕便被男人轻轻握住。

“别乱动。”他声?音微沉，哄道：“你乖些，一会儿就好了。”

让他冷静些，少受点罪。

沈明语闭上眼，被他又抱回了床上。

她沉入软和?的被褥里，半睁着眼去看?他，目光一点点描摹过男人的面庞，从利落的下颌线，漂亮的薄唇，再到笔挺的鼻梁，最后落进那双漆黑浓郁的眼眸里。

他生得?极好，好看?到总是想看?他。

沈明语有气无力，累极了，轻轻勾他的手指，低声?喃喃，“哥哥，好累，好困。”

萧成?钧在她耳畔呢喃，“睡吧，敏敏，我陪着你，直到你睡着。”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吻她的发顶。

等沈明语安静睡沉，萧成?钧托着下颌端详了她片刻，才?站起身来?，转身去包袱里翻找。

他寻出一瓶药丸，俯身探手进被里，寻到合适的地方，放缓了动作。

指尖微热，他呼吸一紧，尽力平复心绪，缓缓往里，直至药丸被送进深处。

这东西原是方玉寒塞给他的，道他年轻人火气旺盛，难保没个意外，以备不时之需，比那些汤药要?温和?些，药效也好。

他本是随手搁在屋里，大抵是赵嬷嬷不知情，全部塞进了包袱里。不曾想，今日竟用上了。

妹妹年纪不算大，还不能?在这种事上出纰漏，倒是万幸备了药。

下回可不能?再……

这念头刚钻出来?，萧成?钧擦手的动作微顿，浓密长睫低垂，眼底投落一片阴影。

今夜不过是事急从权，等她醒来?，还不知如何处理?……

他替沈明语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出门去了。

从直隶永定到京城，走水路大约九个时辰，天色大亮时，官船循例在半途码头补给。

清晨码头正是热闹，岸堤千帆簇拥，桥头鱼市嘈杂，一片喧嚷声?里，日光乍现，从灰蒙蒙的天色里撕破一条明亮光缝。

一道身影下了官船，撑着柄竹节伞，穿过闹市，径直往码头尽头而?去。

伞檐压得?极低，辨不清伞下人模样。

待人上了一艘不起眼的浪船，钻进舱里，才?缓缓合上竹节伞，隐入帘内。

她将将入内，浪船便缓缓驶离了码头，水波随即荡开?。

船内的叶初乾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看?见来?人，面上并未见诧异，也没有丝毫疑惑。

“萧三答应的东西呢？”他淡淡发问，朝那人伸手，“我给他收拾烂摊子也就罢了，还得?折返回来?收留人，这好处可不能?少了。”

“你是甘州叶家二公子？”来?人掀眸瞥了他一眼。

“你认得?我？”

叶初乾眯起眼眸，背负身后的手指慢慢握住腰间匕首。

“昨日有条船进了永定，船上的人虽未表明身份，但只是叫人递了个信，萧大人便顾不上琼芳阁了，见他态度慎重而?去，再想想先前的传闻，我就猜到了。”

柳珍娘微微挑眉，“叶二公子这等大人物，甘州谁人不知？”

叶初乾复又打量了她一眼，松开?握着匕首的手，慢条斯理?整了整衣袖，道：“听你口音，你是甘州人？”

柳珍娘没接话了，从怀里摸出一本卷册递给叶初乾。

叶初乾翻看?了两下，很是满意，面色上却不显露半分，皱眉道：“你杀了陈方生，又杀了赵家大公子，萧三怎么?会放过你？”

捉拿她去邀功岂非更好？

柳珍娘沉默了片刻，回忆起昨夜萧成?钧的交代。

“要?我放你回甘州，可以。”他眸光犀利，纵然?一夜未眠，全无半分精力不济，“总要?拿点诚意出来?。”

柳珍娘知道沈明语杀了赵瑞，当即决定顶罪，坦然?道：“赵家大公子是我杀的。”

萧成?钧笑了笑，“这事我有许多?办法解决。”

柳珍娘迟疑许久，终于咬牙拿出了一叠厚信，“这是当年冯威和?江齐海来?往的信件，你若有本事扳倒江家，太子必会器重你，将来?定能?青云直上。”

这十几封信，是柳珍娘，不，冯喜珍出逃前从家里翻找出来?的。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带在身上这么?多?年，也许父亲叛逃乌鞑之事已经成?了她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