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为善目光瞥向沈明?语,想起她放血引毒的事,不自觉声音冷了些。
“以我所见,杀陈显其和陈方生的,和千佛寺的刺客应当?不是同一人,但?二者必定有所联系。”
沈明?语脑中一个激灵,下意识脱口而出,“也不一定,这暗器虽然罕见,却也没法证明?那刺客和这回的凶手有关?。”
她声调有点高,众人都朝她看来。
沈明?语顿了顿,继续道?:“陈显其和陈方生死了,无论是用作诬陷太子殿下,还是杀人灭口,最大既得利益者都是歧王,那刺客恨不能亲取歧王性命,怎会乐见此事?而且诏狱看守森严,杀陈显其不是易事,正巧查到陈方生时,他也死了,可?见朝廷内部有内应。”
众人默然无语,只有胡永望颔首道?:“小?世子言之有理,只是不知内应是谁?”
此次,歧王党为避嫌没有深入掺和这案子,在座诸位除了两位太子党,也不算完全清白。
沈明?语思?忖道?:“现下要紧的不是查内应,柳珍娘想要毁掉账本,得先拿回那证据。”
萧成钧忽地抬起头来,淡淡望了她一眼,“明?日去琼芳阁拿人吧。”
柳珍娘既然说要毁掉账本,明?日自然会把账本带在身上,只要盯着人,抓个人赃俱获便是。
胡永望却犯了难,“她戒备心重,要是半途毁了证据就不好了,官府怕是不便直接上门捉拿。”
坐在沈明?语身侧的司狱摸着鼻子,闻言一笑,“琼芳阁是咱们?这儿有名?的脂粉地,里头清一色的美人儿,个个娇若艳花,大人们?这两日办事辛苦,倒不如一同过去,松松精神,顺带不就把人拿住了吗?”
在座皆是男子,除了沈明?语、萧成钧和袁为善,个个风月场老手,谈起这些眉梢上扬,心知肚明?地讪笑。
袁为善愣了下,先开口道?:“这怕是不合适吧……”
“几位爷权当?散散心,再说了,到底是为了查案,又不必假戏真做,听个曲儿赏个舞,哪是什么过分的事呢?”司狱边说边笑,自觉说得滴水不漏。
于是,袁为善的目光落回到沈明?语身上,“你?怎么看?”
沈明?语倒没多想,去查案而已,况且她看胡永望神色松动,便道?:“问?我做甚,这事胡大人做主吧。”
胡永望松了松眉心,拍板道?:“明?日咱们?兵分三路,萧大人去寻柳珍娘,小?侯爷与我在内接应,其余人等各司其职守住琼芳阁,别叫人跑了。”
胡永望有自己的考量。
这案子他不想过多参与,只能由着萧成钧扛大梁。
又想着,沈明?语年纪小?,还是留在客栈,免得少年心性不稳,闹出什么风花雪月的事。至于袁为善……身手好,自然是留在他身边,以防不测。
他越想越觉得天衣无缝,喜滋滋地先回房休息去了。
众人随即散了,沈明?语慢吞吞跟在萧成钧身后,小?心觑他。
刚才席间众人谈论时,萧成钧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他如何作想。
到得门前,眼看他将?要推门进去,沈明?语终于追上去问?:“哥哥,明?儿你?要自己一个人去?”
就算他去办案,也免不了逢场作戏,想着心里禁不住难受。
萧成钧视线轻飘飘扫过来,淡声道?:“我是去捉人,你?担心什么?”
沈明?语张口无言,她脸上的担忧有这么明?显么?
她不死心地扒拉住他的袖摆,“哥哥,我答应了祖母,这回出来是为着照应你?,就算你?是去查案,我也不能纵着你?去、去……”
话到了嗓子眼,不知要如何继续了。
“去眠花宿柳?”萧成钧推开她,替她把话补全。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冷不热的睨了她一眼,“我在你?心里,连这点儿定力也没有?”
沈明?语愣了一会儿,总算咂出了几分不对劲。
他这是又闹别扭了。
不就是因为今夜吃饭时,袁为善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夹菜,她和袁为善多说了几句话么?
“那哥哥早点安歇……”她耷拉着脑袋,拖着步子往回走?。
萧成钧见她要折返,终于忍不住反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拦腰捉回来,“砰”地一声踹开了门。
他一手箍着她,一手拴紧门,不等她出声,猛地将?她压在门板上。
萧成钧咬着牙,捏她的脸蛋,“离我远了,自己一个人住了,就这么高兴,嗯?”
“不是答应了我,不和人亲近?你?俩坐在一起时,他拉你?的手,当?我没瞧见?”
沈明?语如何都挣扎不开,极力偏过头去。
然而这样一挣扎,她束发?的簪子不知怎的掉了,满头青丝倾泻而下,滑过萧成钧的肩头和手臂。
微痒激的他脸色微变,忽然掐住了她的后颈,将?她带向自己。
“敏敏,今日我问?你?,你?不想回答也罢了……”
他呼吸微沉,额头抵着她额头,嗓音低醇如酒,“可?你?不能在我面前和别人亲近,你?是要逼疯我吗?”
“你?不知道?我为何要那样问?你?吗,嗯?”
他呼吸越发?粗重,“惹怒哥哥的后果是什么,你?想知道?么?”
沈明?语脑子里嗡嗡直响,先前隐约的猜想都成了真,为他找过的无数理由都化了烟。
他眼里太过强烈的情欲无法叫人忽视。
他、他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