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茜没有说话。

杀手觉得不对?劲, 于是抬眸瞧了她一眼。

乔茜:T^T

乔茜:QAQ

杀手:“…………”

……怎么这幅表情。

她看起来像只悲伤的狸花猫,耳朵和尾巴都同时耷拉下去。

悲伤狸花猫哼哼唧唧的:“真的要走么?不多留一阵子么?”

一点红怔了怔,一时没有说话。

……她在?挽留他。

此时此刻, 他的心?里突然就泛起了一阵极怪异的感觉,一种既陌生、又令他的心?脏忍不住突然紧紧收缩一下的感觉……多稀奇啊,居然有人会挽留他……一个恶名远扬的杀手。

悲伤狸花猫继续哼哼唧唧:“别走嘛。”

一点红:“…………”

乔茜:“别走嘛~~”

一点红:“…………”

乔茜就差撒泼打滚了:“别走嘛!!”

一点红瞧着她, 面上浮现出了一种奇异而难以言喻的表情, 好似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什么……令他心?绪复杂、且又心?生畏惧的妖怪一般。

他似乎想要问什么话, 但是嘴唇却一动不动, 最终, 只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神色, 面无表情地道?:“我欠你的事, 已办到了!”

所?谓他欠她的事,就是指乔茜于无花的刀下, 又救了一回一点红, 自己却反而中了那“丹心?术”, 一点红担心?她一个人住在?山间, 万一再遇歹人, 便先留了下来, ろんぶん 要照看她到她好了为?止。

实?际上,现在?已二?十天了,她也已完全?好了,即便她没好, 她的身?边也有更值得依靠的朋友在?。

有名动天下的陆小凤在?,难道?还照看不好乔茜?

可是他却没有走,一直留到现在?。

坐在?他对?面的悲伤狸花猫耳朵继续耷拉,看起来又沮丧、又伤心?,十分不想要他离开。

杀手硬着心?肠,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于是,乔茜只好说:“可是,今天天已晚了,你要走,也明?天再走呀!今天走了,还不是要住在?镇子里,何?必多此一举。”

杀手默然不语,不能否认她说得对?。

乔茜道?:“所?以呢,你先去歇着吧!明?天也不准不告而别哦,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是不能有不告而别的事情的!”

杀手又瞧了她一眼……还是悲伤狸花猫的状态。

他抿了抿唇,缓缓点头,语气也放缓了些,道?:“我不会。”

乔茜放心?下来,破涕为?笑,道?:“那咱们今日先休息吧。”

杀手慢慢站了起来,进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屋子仍如雪洞一般干净,被褥整洁、桌椅之上全?无杂物,倘若叫别人见了,恐怕还会以为?这屋子没人住……一点红的个人物品本就很少,不过一柄剑、几张银票而已,他刻意保持了这种初见时的整洁,好似从来不觉得自己该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生活痕迹似得。

他的确不想留下任何?自己来过的痕迹,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自己有资格享受这样平和、惬意的生活。

此时,月过中天,夜色深重,已是午夜时分,一点红进屋洗了个澡,又用毛巾把头发绞得半干,这才躺了。

躺下,却无睡意,干脆起身?打坐,这坐却也打得不好。

第二?天一早,一点红起得不算早,因无甚行囊要收拾的,衣裳穿好剑挂好,就推门?出去了。

乔茜一把撩起了门?帘,从前头的酒馆里探出头来,喜气洋洋地道?:“红大爷醒啦,快来吃早饭呀!”

一点红:“…………”

一点红没说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遍,确认她已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他来到酒馆,果然见桌子上已摆了几样吃食,一碗豆浆、两根油条,一碟子韭菜炒鸡蛋,一个切开的咸鸭蛋、蛋黄还冒着油,还有一碟子底部煎得脆脆的小包子,乔茜用筷子夹起来一个,蘸一蘸小碟子里的陈醋,两口一个,咔哧咔哧脆。

其实?酒馆里很少有早饭吃,因为?前一阵子,乔茜躺在?床上,饭都是一点红负责做的,等乔茜好了,陆小凤与花满楼又来了,乔茜和他们一天打打闹闹的,早晨起得自然就晚了,起晚了,自然就没有什么早饭一说了。

一点红瞧着桌上的吃食,神情似是怔了怔,这才坐下。

包子是很麻烦的东西,又要擀皮又要剁馅的,大清早做这个,岂不忙碌?

还有豆浆,这玩意儿只有在豆腐铺子才有得卖,撑船打铁做豆腐,乃是流传已久的“人生三大苦”,可见做豆腐的麻烦与辛苦,这一碗豆浆闻着香醇十足,还有一股杏仁与红枣的香气,想必加了些好东西在?里头。

……乔茜一向是个心很巧的人。

……何?必这样为?了他麻烦。

杀手心?中陡然又复杂起来。

乔茜一派自然地道?:“坐呀。”

乔茜自然是猜不着他在?想什么的……因为?这根本就不麻烦。

因为?增设了「中级烹饪台」,乔茜的花样就多了些,豆浆机是要买的其实?,豆浆是可以做出很多花样来的。最基础的,黄豆、大小米和红皮花生一块儿?打,就是之前网上很是火了一阵子的国宴豆浆,不用加糖,喝起来就格外的浓郁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