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被绑架了吗?她动了动右脚,清脆的叮咚声。尝试着用力踢了踢,除了皮肉搓伤的痛,没有其它收获。不死心地用手拉了拉,虽然细却结实。

“你醒了。”黑暗里某个方向开了一扇门,露出一道光明的线,背着光的高大修剪成气势宏大的剪影,低沉磁性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

子微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你,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他终于还是不肯放弃她,分不清是喜还是忧。然而这样的开场白,她确实不喜欢。

从光明走入她的黑暗,在她的身边坐下,大手抚上她的裸足,“有生之年,绝不。”

借着门缝里透出的微薄的光,子微看着他鬼斧神刀削出的轮廓,“我是不是该让律多给我些时间。”

“他?”一边玩弄她的脚链,一边笑着说,“凭他,还不行。”

子微又叹了一口气,“强呢?你没有为难他吧?”

“不要提那个男人。”声音里包含的是只有他清楚的克制,紧抿的嘴角显示出他不愉快的心情。

“你掳我来之前,我正和他一起,我怎可能不提?”

他瞪了她一眼,姚子微向来是顶风做案的人,如果凭他一句话就真的退缩了,倒真的不象她了,想到这点他抽了抽嘴角,“我没为难他,但不许你再提他,否则我就不保证不动他。”

“很好。”她点头,抬了抬腿,“这样锁着我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送给你的昂贵的礼物,你不喜欢吗?”他轻轻托起她的玉足,轻柔而危险地说,“纯白金打造的链,镶嵌了二十颗钻,你不喜欢吗?”

隐约闪烁的亮光吸引住子微的目光,“你疯了。”她说。

“疯?”黑暗中他挑眉。

“你打算用这东西拴着我一辈子吗?”

“一辈子?不,怎么可能拴你一辈子,一天就够了。饿了吗?去吃饭。”

目瞪口呆看着他掏出一把钥匙,从容不迫地把独一无二白金链的另一头从床柱上解下,拴在自己的足踝上。

“自己走,还是我抱你。”危险的声音又响起。

“我自己走。”惊跳起来,急匆匆往外冲,足裸猛得被一扯,子微以极不雅观的姿势扑倒在地毯上。

“还是我来抱你好了。”一条健壮的臂膀穿过后颈,另一条穿过膝盖,她被他抱了起来。几个大步就走到灯火光亮的客厅,长长的金链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子微抬头看他,那一张性格十足的脸,如两年前一般英俊,浓眉,黑眸,厚唇,不同的是眼中的那份浓烈与深沉。此刻的方立煜已内敛到看不出是喜是怒,此刻的他甚至是温柔的。温柔?怎么可能?

“既然两年前结束于一顿晚餐,那么,两年后的今天,就从一顿晚餐开始吧。”

人的一生总有不如意,也难免有追悔莫急,如果要问姚子微这一生最后悔的是什么?她的答案就是认识了方立煜。如果说两年前的一切对她来说是场恶梦,那么两年后,方立煜已俨然成为她的梦魇。曾经他已不可一世的姿态强行切入她原本正常而平凡的生活,令她落荒而逃。如今他又已同样的姿态结束了她为期两年的自由生活。这一次他显得低调而深沉。然而,方立煜是低调的人吗?穷其一生,子微也不会相信。他只是将嚣张的气焰收敛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而已。那么这一次,她又该已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他?两年的时间,让她以为自己几乎忘记了他。直到现在才发现那样的想法多么可笑。那么强势的一个男人,岂会容人如此轻易地忘记他?

晚餐后,回到房间里,他解开了他那一头金链,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去冲个澡吧。”他兀自在床上躺下,“快去,我等你。”

戏终于要落幕了吗?她自嘲地想,所有的一切只是一种矫情的掩饰,他是否太隆重其事?但如果这是她逃不了的宿命,用她的处子之身换一生的自由,也无不可吧。

带着水气从浴室出来,子微抱着前襟,湿发上的水点点落下,在地毯上晕成圆珠,走到方立煜面前,松开手,松松的浴袍顺着柔软的曲线滑落在地,包围的玉足,象一朵美丽的花。

方立煜皱眉,弯腰拣起浴袍,一抖,将她裹了起来。

子微冷然道,“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本来就是欠你的,想要就今天拿去。直接一点不好吗?真的不习惯你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然后,你又可以走了是吗?”方立煜的眼神一敛,“姚子微,这一次你逃不掉的。你的心,你的人,都会是我的。”

纵然行为举止变得深沉难解,骨子里的傲慢依旧没变。

“是吗?”子微下巴微扬,“不可能。”

“那,我们就等着看吧。”

如两年前一般,方立煜夹带灼人的火焰拥吻她。

他的气息火热而浊重,沉沉扑在她的脸上,浓郁得让她呼吸几乎停止;他的唇舌濡湿而灵滑,滑滑地搅动在她的唇齿之间,带着烟草的甘香;他的怀抱有力而坚实,密密贴合她的肌肤;他的掌心厚实而粗糙,逡巡于她的腰际,暗暗用力似乎要将她纳入血肉,又顺着股沟上下游移……

久违而又熟悉的情欲,从心底如星火燎原不可遏制,肉体与肉体的厮磨无情地粉碎精神的抵抗,不费吹灰之力。两年时间造成的距离抵不过方立煜强捍而极具占有欲的一吻,子微全身酥麻,他的吻繁密而深长,带着湿气的濡热,仿佛要将她唇连带灵魂吞噬。

这个男人,她两年前无力拒绝,只能落荒而逃,而在两年后的今天,却依旧无法拒绝他的诱惹与挑逗,明明知道那男人的出发点只是征服,但仍无法克制随动他热情的火焰而跳动。溃散的眼神不经意掠移到当床的一大片布幕,布幕之后的是……子微如被醍醐灌顶,发散的心思瞬间凝合,她奋力推开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纠着前襟用力喘气。那一瞬间,她觉得万分羞愧,要拒绝,要拒绝啊,子微绝望地想。

独自一人睡在他黑色巨大的床上,激情早已沉淀,过后竟是无助的酸楚。

两年前,在这张床,她差一点成为他的人,而两年后的今天,历史几乎重现。如果不是……子微踱到那落地的窗帘前,呆站了几秒,蓦然扬手拉开丝绸细滑……明窗,竟然是明窗,子微倒步两步。晶莹的窗玻衬着黑夜,映出无助苍白的女人。

推开落地长窗,信步走入花园,闪烁煜光的足链拖出一条光彩夺目的星河,芳草含青,玉花吐香,柔草轻抚裸足,明月沐浴披肩,这样的宁静令她心悸。

“喜欢吗?这是另一份礼物。”方立煜从树阴下走出月光,皎洁的月光洗涤他的暴戾,竟使此刻他略显深情。

子微轻握手拳,直到指甲陷入掌肌,“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吗?”

方立煜不语,眼神黯然看她。

子微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离开。绝不能软弱,她不止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

明明白白昭告他想要的,然后不择手段的去得到,这个人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自大的坦诚。翌日,方立煜果然褪下了束缚子微行为的昂贵的脚链,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镶满红色宝石的手镯。

“200克白金,8颗5克拉的粉钻。”为她戴上时,方立煜说。

“这么昂贵的手铐,真是受庞若惊了。”子微冷笑着讥讽。

方立煜看着她,“这是以太刚刚研制出的微型GPS发射器。”

“原来有线升级为无线的了。”依旧冷笑。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方立煜说,“跟着我以后难免会有危险。”

跟着他,才是最大的危险,危险到她迷失了自我都无法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