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年动荡,秦老爷子一家被波及,他被下放到新疆农场,他老伴跟着去了,他儿子在他的罪被定下来的第一时间就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还特地举报了他。

因为亲儿子的举报,秦老爷子的处境更加艰难。

秦老爷子的小闺女是个孝顺乖巧的,秦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那时候又恰好是秦老爷子他们这一派被清算得最严重的时候,秦老爷子哪怕再放心不下小闺女也没有任何办法。于是他就托了自己最好的伙伴帮忙照看他女儿,结果他那老伙计在68年就走了,至此,他闺女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距离当年被下放,已经过去25年了,他平反至今也有十五年了,他一直在找他女儿,可他女儿在老伙计的帮助下改了名字年纪和家庭情况。

查起来难如登天,只知道在湘省,可湘省那么大,当年下乡知青那么多,很多都因为信息的丢失已经查不到了。

秦老爷子的老伴儿至死也没等到小闺女,死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好活了,一想到此生也许再也见不到小闺女,秦老爷子就难过。

他面色沉重了下来。张老头叹了一口气。

当年他也是被审查得最严重的那一批人,他甚至比老秦还先几天被下放,只是他比秦老爷子好一些,儿孙都还算孝顺,没做出那种举报自家老子的事情来。

两人不说话,苏大夫也不说话。

家里没什么好菜,温馨便提议打火锅吃。

这个温馨那手,她将鸡肉切成大块儿,锅里加热,放油姜葱蒜花椒草果爆香,放入鸡肉翻炒,加入盐巴酱油料酒调味,最后倒入一盆水没过鸡肉。等水开了,她将鸡肉全部盛在小锅里,放到小张在院子里生好的炉子上煮。

小黄去外面院子里摘了很多青菜来,已经洗好放一边了。

温馨问了大家都吃辣后调了一碗蘸水,锅里鸡肉煮出香味了,大家围在炉子边上吃,一块木板横搭在锅中间,蘸水就放在上面,除了蘸水,还有温馨炒的小半碗核桃炒辣椒。

温馨家的鸡肉肥,煮出了好多油,又翠又嫩的青菜确实吸油利器。充分的吸收了油脂的青菜油绿油绿的,蘸了辣椒蘸水下饭得很。

最后青菜还没够,小黄又去掐了一篮子回来才让大家都吃饱。

吃完饭后也不用温馨,小张小黄十分自觉地打扫完厨房,洗了碗筷。

吃撑了的秦老爷子摸着肚子,跟抱着兰花不撒手的张老头回去了。

回到疗养院的第一件事,苏大夫就是给两位老爷子拿了健胃消食的药。两位老爷子吃了,还是在院子里散了好久的步才睡。

这一夜,又是一觉到天亮,好久没有这么好睡眠的两位老爷子精神抖擞。

张老头一大早早餐都没吃,就带着小黄去了银行,取了钱,跟苏大夫又去了一趟温馨家。苏大夫把人参的钱给温馨,将人参整棵的移植到了花盆里,小心翼翼地捧回了疗养院。

当天下午,张老头请了全疗养院的老头老太太来自家院子里赏花。

喜欢兰花的老头老太太们对那株兰花从花瓣的形状品到叶子。不喜欢兰花的老人们对秦老爷子嘴里的小温丫头更感兴趣。

他们这疗养院里住的都是老人家,年轻的像小张小黄他们都是榆木疙瘩,倒是也有年轻的小护士,但他们都看腻了,那里有小温丫头那么新鲜?

有了足够多的钱,温馨去丹溪村所在的兰阳县改户口本去了。

因为她有户口本原件,又在来之前给管理户籍的公安偷摸着送了一百块钱的礼。

收了礼的户籍科公安都没用十分钟就给温馨把户口分了,她还顺手要了一份准迁证明。日期那一栏没有写,只等着温馨啥时候在外面有了房子,上户口的时候直接填日期就行了。

解决了户口的大问题,温馨往客车站去。

苏秋荷在邮局门口给周文海打电话诉苦,自己在这边哭了个半天,那边的周文海不咸不淡的安慰了几句后便以忙为由挂了电话,跟书里写的温柔完全不同,苏秋荷正觉得气不顺呢,一转眼就看见了一个酷似温馨的身影。

苏秋荷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

=第39章 【第039章】=

第三十九章

温馨很快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了, 她在拐角处往后看,果然看见苏秋荷。

温馨就笑了。

苏秋荷现如今这副模样实在是跟她第一次见到时有很大的区别。那张脸不再娇嫩,怀孕让她的身材变得臃肿,只是那步伐矫健得如同没怀孕的大姑娘一样。

一看苏秋荷这样, 温馨就知道她没少受周母的磋磨。温馨甚是高兴。

毕竟在原主的前前世, 她在十八岁跟周文海结婚,结婚后她并没有去随军, 而是在村里侍奉父母。周文海在结婚不到十天的时候就走了。

原主因为没怀上孩子, 没少被周母明里暗里的诋毁。原主性子软,一直都不放在心上, 在二十岁那年,周文海回来探亲后, 她终于怀上了, 周母满意了一段时间, 又开始作, 重活是不让她干,但家务活没少做, 还要听她各种明嘲暗讽。

等原主的孩子两岁了,她才终于跟周文海去随军了。可周文海并不是个特别顾家的男人,在他看来, 老婆孩子饿不着冷不着就好了,他只管这个,别的家里的事情他是不管的。

所以温馨实在想不明白, 苏秋荷看的那本书到底是谁写的,咋就能把事实歪曲成那样?看把人孩子都忽悠瘸了, 一穿书就立马把周文海这人给抢了去了。

温馨加快脚步, 昨天才暴富了, 户口的事情马上就能得到解决,她现在心情大好,实在是不想坏了心情,以后跟苏秋荷对上的机会多着呢。

再者说,有什么比见到希望了,再将希望毁去更让人崩溃呢?

温馨时快时慢地吊着苏秋荷,等见到去省城的车时,温馨上了车。客车站的司机不能在车站门口停留太久,温馨一上车,司机就关了车门,离车只有十步之遥的苏秋荷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车开走了。

她死死地瞪着车,跟坐在窗边的温馨来了个眼对眼,温馨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苏秋荷疯了一样的上来追车,可她怎么跑得过车呢,很快她就被车甩在了身后。

苏秋荷在后面气得吱哇乱叫。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追上温馨了。就差一点点,灵液吊坠就能回到她身上了,为什么她就慢了那么几步?为什么?

温馨那个贱人,走那么快做什么还有司机,开车开那么快做什么?

苏秋荷将每一个人都埋怨到了,就连路边走过的行人她都不顺眼了一番。

在没穿书之前,苏秋荷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单身大龄少女,三十五六了还没处过对象,二十多岁时有人给她介绍。那时候她去相亲眼高于顶,挑人家长相,挑人家工作,挑人家家庭。好不容易有她相得中的,人家相不中她,相中她的,她又觉得人家各方面都不太优秀。

三十五了,还特别爱做梦。上网看个小说,总是在臆想小说里的男主,然后对女主各种各样的看不上。只要是她看过的小说,有男主的章节就会有她的恶臭评论。没有男主的章节,她总是能从清奇的角度找茬让你不爽,理她吧,她gc了,无理也要搅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