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很担心你,多次主动提出想和你谈谈,好为你进行心灵治疗。你几次婉拒之后,索性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梅迪奇也注意到了你的不对,还很可笑地问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是不是想找乌洛琉斯发泄压力,并表示如果你需要的话,还不如找他,他可以为你解决基本的需求。
“相信我,我可以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满眼的戏谑。但你知道这句不过是玩笑,只有关于“你别找蠢蛇”的部分才是真的。毕竟只要你出现在乌洛琉斯面前,哪怕只是路过,红色恶犬的目光也会在第一时间锁住你,悄无声息地警惕着,确保你们两个没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确实在想办法,你确实想要发泄,但对象的名字却无法言说。你只能像是一只饥肠辘辘的狼那样,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开始在王庭附近徘徊起来。
这很矛盾。
你不想看到那个人,也不想看到他创造的分身,但你却在有他气息的地方不断徘徊着,反反复复做着拥抱他的梦境:
有时候是在水里,有时候是在火中,还有些时候是在你的怀抱里――但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是他化成了白骨的花,安静地躺在你的怀中,再没有复活。
――没有。
梦境之外你尚未抵达预定的终点,梦境之内你亦无法获得想要的结局。
你终于感觉到了饥渴――无论是对他,对结局,还是对死亡的饥渴,近乎本能。
梅迪奇开始的时候还嘲笑你“被甩了”,见一次嘲讽一次,你懒得理会。可不知第几次的时候,你看了他一眼――你想你那时候的眼神应该非常可怕,不然他不会当场就转移话题,没几句就远远地跑开了。之后他便一直躲着你。
不知是你渴望得太过,还是你无意识中的渴求成为了祈祷,在某次密会之后,这种近乎折磨的焦灼状态终于发生了变化。
那天你们刚刚解决了一起由战神策划的巨人叛乱事件,需要打扫战场。清洗城墙并不是个轻松的活。半山高的血肉一堆一堆地积在城外,叛乱者的鲜血染红了纯白城墙的每一寸缝隙,伴随着瘟疫与特性的污染。
战神丝毫不以为意。他当时正在密会上发言,表示这不过是按计划而已,拒绝提供任何清理的帮助,仿佛他只是不小心拜访的客人,打碎了主人的一个碟子而已。
你本来是不在意的,至少不是非常在意。但是你不知怎么想起了亚当,你知道亚当是在意的――因为那个打碎的碟子是舍米尔,就在亚当眼前。
在冲到了白银城下的叛乱队伍中,舍米尔大声咒骂亚当是“伪神之子”,是“篡位者”,让亚当还有他那伪神父亲交出王庭和光的权柄。他还毫不犹豫地撕下了手上的“圣痕”,血淋淋地扔在地上,然后冲锋以示反抗。
于是他被粉碎了,甚至无法保留一点可以称之为碎骨的东西。要不是亚当坚持,梅迪奇甚至不愿意给他留下一捧灰。
这些都是从阿蒙口中听说的,他总是很乐见你们难受。尤其是在你的精神状态不怎么样以后。他很愿意主动给你送来一些你不想听到的消息,虽然代价总是有点高――事实上,他自己可能也搞不清楚是不是愿意支付“那样”的代价。毕竟每次从你那里回去的时候,他的翅膀都要秃一半,肩背上亦是血痕淋漓。
你当然没心情和他找乐子,扒一只小乌鸦的羽毛能有什么乐子?几次之后你就厌倦了这种和小男孩一起的玩耍。你懒得再见阿蒙,如同你不愿再见亚当。
亚当不能参加密会,你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话了。你甚至很少再于白银城中看到他传教的身影。他大概是正忙着给人们和神明们做心理治疗,无论他们或者?k们在明面或在私下里如何议论他,又如何违背他的愿望行事。
其实严格来说,你为他说话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你们并不属于计划中的同一阵营。
但也许又没有那么奇怪――毕竟对你们这些参与计划的神明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算作是“不正常”。
时间久了就能感觉到,几乎所有神明都处在一种精神分裂的边缘,在这场以“弑神”来侍奉主的狂欢中,参与者们既忠诚又背叛,既恐惧又兴奋,明明只是说好要“动摇锚”,但最后终归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权柄的争夺摆到了明面上。
于是在密会讨论城墙清理问题的时候,你提出说巴德海尔做得太过了,指出他是在夺取主的权柄,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他发明“伪神”的概念。你们要做的只是“动摇锚”,而不是觊觎主的权柄。
巴德海尔则毫不犹豫地呸了一声,笑着说你就是个荡妇,完全就没有遵循主的意志行事,证据就是你那数量可怜的“锚”。他说你从前只会恬不知耻地勾引主,在被主抛弃以后又因为饥渴而徘徊不去。他甚至说他可以给你提供一百个巨人帮你解决需求――
阴翳2(H,不具名)
很自然地,你们动手了。
最后一丝理智让你们没有露出完全的神话形态,但你们依旧碾碎了小半个王庭――在他撕下了你的两只胳臂而你又咬穿了他的脖子和半张脸后。
你们本来可能碾碎整个王庭,但最后还是没有。
萨斯利尔在最后关头分开了你们,并非常礼貌地请你们离开,就像个冷淡的、被打搅的主人。你拒绝了,在巴德海尔的冷笑中。
“我要留下来,”你说,“我们需要谈谈。我和你。”
萨斯利尔送走了巴德海尔,留下了你。他让你稍微等一下,就在刚刚被你们碾碎的外廊庭院中,他说他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大概是因为终于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的缘故,你非常平静地就答应了。你坐在满地零落的血红玫瑰中,在腥味芬芳的包围中,安安静静地舔舐起了胳臂上的伤口,像一只狼那样。舔着舔着你就觉得困倦起来。口中弥漫的也不再是你永远无法适应的“血腥”,而是某种几近甜蜜的感觉,像蜜一样的……
啊,你想起来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万神之宴上。
你曾经像这样偷来了献给巨人王的蜂蜜酒,和白头发的美人一起,就像两个逃家的孩子那样躲在石台下面,一人一口地啜饮着瓶中甜蜜的酒液――而很快你就开始变得刁钻起来,只肯饮用他唇里的甜蜜。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回忆,或许是你为数不多的、无忧无虑的回忆。
你知道自己大概是陷入了梦境之中,于是便更加放肆。你面前的白发美人似乎格外害羞――他并没有像前一晚那样看似清冷实则热情地缠上来。
事实上,在你刚吻上他唇的瞬间,他便红了脸,脸颊晕着淡淡的粉,眼中透着震惊,这样的表情让他多了不少属于人的活气。
你只觉得新奇有趣:你已经很久、不,你从来不曾看到过他这样的神情。
你毫不犹豫地将口中的酒液渡给了他,引诱他在细碎的呻吟中,试探性地开始学习,学习如何像你那样,将隐藏在柔滑舌缝中的迷醉液体一点一点地舔舐干净,几近虔诚。
他的反应比你记忆中的有趣、也温和了许多。
你更加胆大了。
你的手滑入了他的衣袍之中,轻轻一拉,便露出了他修长洁白的身躯。你略略扫了一眼,总感觉他下面似乎少了一点――不是尺寸,不是长度,只是少了一点。
可还没有等你迷糊的脑袋想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他就合拢了双腿,转过了脸去,耳尖红得仿佛滴血,似是完全无法承受你的目光。
你自然是不满意的,你猜他可能是觉得你小气,或者不公平。于是你很大方地引着他的手,带着他同样拉开了你的衣袍,然后压上了他,用胸口还有下身摩擦着他。
“来……”你亲了亲他的下唇,诱哄他,“你也可以摸摸,哪里都可以――”
石台外面的巨人发出醉醺醺的笑声,你身下的人猛地一抖,仿佛从酒精的作用中,稍稍清醒了一点。他开始推拒着你,挣扎着想要从你身下逃离。
“有……有人……”他近乎祈求地说。
“嗯……”你觉得他太不配合了,很不高兴。你更用力地缠住了他,肆无忌惮地吻他。
“会被……看到的……”他在你的唇间祈求、颤抖,仿佛十分担心边上随时会有巨人、血族或者别的什么参加宴会的人们注意到这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