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如果相爱 杜倪风可是 2201 字 4个月前

面对差点就毁掉的气氛的起死回生, 众人赶紧举杯,完成一个晚上的重大使命,而罪魁祸首却在杯幌交错间不忘记对海沫回以一记刺眼的笑.

笑毕,转身,没有半点迟疑。

而海沫身处满室的欢愉之中,根本还不及回味那笑中的不怀好意。

她努力把心底所有掀起的不适压倒,然而仍然忍不住想吐。整个晚上耳边都是嗡嗡地嘈杂声,眼前是来来回回不能停歇的人影。

趁乱,她拎起不远的行李,顺着唯一的一条楼梯上了楼,趁黑摸索着进了一个房间,不开灯,爬上床,蒙住脸,决意痛快地大哭。

哭累了,便抱着自己的一小包行李绻在床上睡着了。

“喀哒”一声,门开了。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像这深夜里叫人迷惑的舞步,它来得悠然而不怀好意。

来者没有开灯,走近了,停下,不到三秒,而后,海沫听到他转身时脚底摩擦地板的声音,远一点,再远一点。

门再次“喀哒”一声,被合上。

门缝里隐约射进一点灯光的模糊光圈,被人影动荡的摇晃着,深一点,再浅下去。

海沫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而懒得睁眼,浅意识里有莫名的安全感。

她坐起身,就着没拉上窗帘的窗户透进房间来的月光,仔细地打量这个房间。月光下,墙壁上的冷色调在作怪,让整个房间隐隐泛起凉意。

海沫的脑袋得到暂时的清醒,她摇了摇头,下床,向窗户接近。刚把手放在窗框上打算开窗时,“砰”地一声响,一个硬物准确无误的砸中窗户正中,弹下去,落在院子里,浅浅的回声。

这一来一回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夜里显得那样声势浩荡。海沫并没有反射性的闪躲,相反的,她在下一秒便拉开禁闭的窗户。

就着点点的星光,海沫看见楼下正对她的窗口正站着一个人,少年摸样,不就是刚刚在楼下的那个男孩。他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刚刚那件黑衬衫,批着月光。他的眼睛在这样的夜里显得那样熠熠而富有神采,海沫感觉到从他的瞳孔深处扇动着一抹骄傲,还有挑衅。

真是奇怪!

海沫有点纳闷,她迅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躺回床上。

窗外初秋的气息渗透进房间,沉吟着关于这夜的凉。

原来,这夜,还长。

第二章―1

搬来这里已逾半月的时候,杜仲泽才第一次出现在海沫的面前。满脸的胡渣,颧骨以一种孤单的姿态高高耸起,很瘦。他进来的时候,海沫很平静地坐着吃早餐,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听到有点慌乱的脚步,她抬起头来,又低下。

没有交谈,甚至连目光,哪怕只有一秒的交汇点都没有。

在海沫看来,眼前这个赐予她一半血液的中年男人,是冷血的。她看过他在雨中耸着肩膀痛哭的背影,悲恸地犹如一头失去犄角的兽。

杜仲泽没有走进海沫,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海沫便踏着这口气的余音走出了房间。

屋外清晨,气温三十度。海沫穿着校服裙的露出两条笔直孤单的小腿,一丝丝的凉意。

门外,司机早已整装待发,他站在那里,充满使命感和方向感。

海沫匆匆上了车,车里还坐着一个少年。他的刘海微微的垂下来,淡淡的栗色,眼睛紧闭着,听到身旁有动静,单薄的眼皮动了动,随即又合上。

海沫知道他就是苏阿姨的儿子,杜倪风。餐桌上只是简单介绍过,陌生到不需要交谈。

汽车开始行驶,出了离群索居的别墅群,进入嘈杂的市区,因为正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所以,遇到小小的灾难,堵车。

司机一个劲的按着喇叭,似乎身负重任急需解决,可是,人急车不急。

海沫有些着急 ,她好奇的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杜倪风,他穿着和她印着一个学校名称的校服,表情悠闲地好象皮肤上的每一粒细胞都在休眠。他似乎感觉有人正在看他,眯缝着眼睛转过脸来看着海沫,黑黑的瞳仁闪烁着不悦。

海沫收回目光,淡淡地解释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不着急。”

杜倪风再次闭上眼睛,隔了很久,就在海沫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说,“如果你着急的话可以下车自己走。”

语气冷冷的,恹恹的。

海沫不能容忍这样没有礼貌甚至故意讽刺的回答,但她没有出声,只是把头扭到车窗外,车内气氛僵硬。

突然一声口哨声打断僵硬,从旁边的车上传来,招摇而清脆。杜倪风按下车窗,“哗”地一声,那口哨便更进了些,原来是左边也遇上堵车的汽车上传来的,一个男孩穿着和杜倪风的一样校服, 正趴在车窗边对着杜倪风笑。

“嗨!”男孩的笑容和煦的像乍暖还寒的春。

杜倪风冲着他还以一记白眼,“笑地像个白痴。”说完,收回眼神,落在膝盖上。

“一大早,说话这么刻薄。”他把身旁的书包使劲地朝杜倪风砸过去。

杜倪风连忙闪开,只是旁边的海沫却避而不及,微微擦到了耳朵,她把脸转过去,有些恼火的看着对面车窗上趴着的男孩,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把怒火再一点点压下。

杜倪风看见海沫被怒气涨红的脸,再看看那个露出牙齿笑地很粗线条的宋青禾,忍不住弯起嘴角。

“抱歉!”他连忙道歉。

海沫只是淡淡把脸转过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拎起刚刚做自由曲线运动的书包,使劲,让它沿着刚刚的方向,反方向运动。

“砰”地一声,书包不偏不倚的正中宋清禾的脸。

他反射性地揉了揉被砸疼的脸,指着海沫,盯着她楞了半天,问到,“喂!小子,这小美女是谁?这么个性也不介绍给我认识。”

杜倪风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真是犯……”

最后一个字被汽车启动的惯性反应所吞噬。

“贱。”他掀了掀嘴角,说出这个难听的字眼。

海沫把脸转过来,她看见杜倪风说这个字的时候,夹带的表情是这早晨最具生命力的一次,直接而自我,那么自然。

于是,海沫的一天学校生活从这个本身并不贱的字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