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如果相爱 杜倪风可是 2290 字 4个月前

其实,哭并不代表屈服。默默地擦干了眼泪,心潮难平。 她觉得自己丢失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又不能回头拾起,那样,只能徒增懊恼。

躺在床上,海沫一夜无眠。心里装着一团线头,纠结在一起,解不开,理还乱。

杜倪风在楼梯上坐了一夜。直到窗外露出白光,他才从原处站起来,使劲地抹了一把脸,扫去一些晦涩与落寞。掀了唇吹了吹额头的发,换一副嘴脸,一如既往的把心肝脾肺全都作废。

回房,换衣服。又是一天,嬉皮和困顿如影随形。

路过海沫房间的时候,他靠近了一些,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转动,打不开,被上了锁。他转过身去酝酿一些怒气,又返回狠狠踢一脚那房间紧闭的门,再转身,那背影却浮动一些怅然。

游戏?愿意和他玩游戏的人那么多,何必去招惹她?是因为妒忌那一脸的淡然和无知?又或者是气愤彼此人生的背离?她可以面无表情,安然而干净。而他,为什么要自我堕落,衍生不堪。

低级生物?这世上谁不是低级的产物,难免依附与寄生,何必摆一副清高淡漠的脸,碍眼的很。

至于那个吻,他沉吟一下,觉得自己无常了,难以自制,是疯狂的。

海沫早早地收拾了东西,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家,多呆一秒都是煎熬。她不感轻易揣测杜倪风,那满眼的乖戾与愤世叫人心寒,她想他不过十九岁,一个本该在束缚与叛逆中体验爱与人生乐趣的时光,怎么就无端的变了,变得甚至丧失伦德。

她伸出自己的手,手腕处布满青色的经脉,莫非,他忘了他们之间毕竟是血脉相连的。

出了房间,脚步清晰地回响在走廊,她连忙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手指刚碰到楼梯的扶手,那脚步便被来自身后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

她一阵无力感,真真阴魂不散。

“这么早就急着出去。”

海沫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可是索性一味地闪躲,倒不如大方以对。她转过身来,定定地答道,“因为起得太早。”

“去哪儿?”他问,脚步拖沓地向她走近。

“去哪儿都和你无关。”她别过眼,坏脾气作祟。

可是,这短短的几个字在杜倪风认为,却意味着毫不遮掩的挑衅。

“是么?”他反问,扯过她手里的东西,一阵混乱,东西掉了一地,尽是些颜料画笔。

“别试图测量我的容忍度,更别想激怒我!”

海沫不理会,只是蹲下来,捡一地散落的物什,似乎也轻扬了眉梢,瞥一眼他盛怒的脸。

“不许捡!”他呵斥一声,他讨厌她的漠视。

海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有时候,彼此并不能窥视对方的困倦。

分明一夜未曾合眼,可是为什么一刻也不愿意消停。这个问题,杜倪风在刹那间竭尽全力的思索,然而,无解。他只知道,她的一言一行似乎都能影响着他。

他讨厌这种被左右的感觉。

如果对峙是一种相处方式,那么,难免造就伤痕,上一秒是嘴唇和发根,那么下一秒呢?

海沫拾起了散落的东西,站起身来,平静地转身,下楼。

直到那个背影在眼前化做一团模糊,杜倪风才回过神来,追上去。匆忙间,他看见自己印下脚下大理石上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暴戾而扭曲。

他被自己吓到了。可是,控制不了脚下仍然在延伸的路。

追上了,他却退缩了。

海沫终于上了车,移动中,看见他的眉目黯淡,而身体却因为什么在无限地膨胀,如同下一刻便会崩溃,她别过眼,揪住自己的衣角,冷汗涔涔。

他站在路边伸出自己的手,使劲地撮了撮自己的脸,那狰狞的表情还在,刻在皮肤的纹理里,毁灭不了。

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却在退缩。

第十一章―1

这日子过得浑噩,睡觉是为了醒来,醒来是为了画画,一切都是为了考试而紧锣密鼓。站起来的时候,常常头重脚轻,搓了搓手,一手冷而僵,另一只热却脏。

周末,照例给苏阿姨留了电话,留在学校的画室里补画。

画室里十来个人,虽说彼此不相熟悉,可是,总有一些浮躁的男生在身后聒噪多动,三五一群,趁着老师巡视,便不安分起来。大凡是女孩子,总免不了被他们指点江山一番。偶尔有不怀好意的嬉笑,尽开一些没营养的玩笑话。

身后又一阵嬉笑。随即一个男孩子走到海沫左边的一个女生的身后,那女生正站着凝神看着前面的石膏像,全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又或者一只不怀好意的手。

那男生很是得意地冲着身后一帮无聊同党笑起来,眼看这那女孩只要稍稍一动,那只手便要碰上她的屁股,海沫伸出手,轻轻地将那女孩向旁拽离,就当日行一善。男孩瞪了海沫一眼,随即往自己的位置上走,惹来一阵唏嘘。

海沫抬头,却看见那女孩正把眼球放在眼眶的右下方看着她,不掩饰的嫌恶,甚至用手掸了掸被碰到的地方。

“你拉我干什么?”毫不领情,甚至是质问。

海沫没有理会,坐下来,倒不至于那薄弱的同情之心受创,她一向不爱管闲事,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喂!夏海沫,你为什么不说话?”那女孩不甘她的沉默,走近了一些。

海沫只是收拾了画箱,决定把作业交了再说。

“不要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不就是多评讲你几次画,多贴了几幅画在墙上么?有什么了不起?”女孩大声说,很大声的,惹来众人异样的目光,不知是在看着谁。

看来,拉她一下,仅仅是个小小的导火线,她对自己似乎颇有微词。海沫感觉无力,眼前这个急着跟她叫嚣的女孩子,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你弄错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了不起,而且,那些画也不是我贴的。”

原来,不爱说话是个罪名,这罪名就叫自以为是。

“你的意思是我们想贴还贴不到是么?”

分明存心扭曲,强词夺理。海沫心里明白即便与她辩解也是白费力气,只是这间画室里近二十人,除去那些男生略有隐讳,难道没有一个人愿意替她一句话,甚至她能够感觉到那些向她投射的眼神并不善意。

“如果你要这么想也没办法。”撂下一句话,整理了画具,决定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