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如果相爱 杜倪风可是 2416 字 4个月前

他把脸微微侧过,撇起一端嘴角,眼睛看一眼正在努力跟上自己脚步的她,调笑道,“明明是你在跟着我。”说完,又把脸一侧,加快脚步。

“我在那里找你,但是你突然不见了。”海沫说。

“我不是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他反问。

“你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海沫气结,停下来,可身旁的杜倪风还在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她捏了捏手中紧握的刚刚学校里发的材料一鼓脑地朝他扔过去,白白的纸刚刚碰到他的后背便一点点无力的滑落下来,太没攻击性,纯粹一种发泄。

可是,杜倪风却停了下来。

“快回家。很累。”他说,没了刚刚的嚣张,语气缓如妥协。

说完,又迈开步子,继续往前。

“杜倪风!”海沫不甘心,叫他的名字。“你在生气什么?”

他停下,定住,下一秒转过身来,满脸阴郁,“生气?”反问。

“……”海沫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他的眼睛,有点浑浊。

他突然走进她,声音很小,却尖锐。“你还没资格影响到我的心情。”

这句话自他的唇边流泻,抛在空气里,匆匆钻进海沫的耳朵,她感知到不能容忍忽视的刻薄。

“你明明就在生气,而且就为了那四个字。”这句话是个彻头彻尾的肯定句。海沫把脸仰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小心眼。”

“你有种再说一遍!”他突然转过身来,步步逼近。

海沫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点阴霾,她定住,就那么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心眼。”

“好。”他和她对视,短促开口,他抿了抿嘴角,“你有种!”

“我们本来就不熟。”海沫望着他的眼睛。“这是事实。”

杜倪风把眼睛往上翻了翻,示意她继续。

“我想除了姓名和性别,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与冗长的童年相比,三年实在微不足道。她不知道他的生日他的喜好他的血型等等一切,如果是朋友的话,未免太浅薄,若是亲人,太疏离。

“所以,‘我们不熟?’杜倪风帮忙总结。

他突然向她靠近,低下头,把嘴凑近她的耳边,试图把声音缩小范围以求更完美的渲染,“夏海沫,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一点点更深刻的认识你,直到我们变‘熟’为止。”

他的嘴角有笑。

他的身后是一团交织缠绵的石榴红,深浅不一,哄得一声砸向她。他的声音似乎还盘旋在耳边,海沫觉得这笑中包裹着一些太过明显的企图心,还有恶作剧,她瑟缩了一下,不禁往后退了退。

第八章―1

这个八月过得不太愉快,海沫觉得自己是一个试图被藏起来的套中人,没错,如果可能的话,她想把自己给藏起来。当时间毫不费力地滑过指间的时候,她情愿自己是一只藏在木箱子里打瞌睡的猫,如果有人试图打扰午睡的美好,她可以理所当然地伸出爪子,划破侵略者的脸,然后,敏感而悠然地摇一摇尾巴,脚步从容。

侵略者当然是杜倪风,海沫觉得他体内所有的恶质因子从那一天开始发酵,试图吞没她整个闲适的暑假。

他已经开始严重影响她的个人生活,在她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他会不敲门直接进入她的房间,仅仅是为了说几句十分惹人生气的话。他会故意赖在她的房间里姿势僵硬地抽一支烟,风凉地看她被呛的直咳嗽。他会在她从画室回来的路上等她,装做陌生人似的向她吹一记口哨,并得意于她惊异的反应。

如果她是一只猫,她一定会划破杜倪风的脸,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午觉。

这个夏天来了又将要走了。八月末的时候,海沫收到新学校的录取通知。杜倪风毫不费力地从她那里夺过来,充满喜庆的大红色,生得没什么个性。他嗤笑一声,扭头转身踱步返回房间凉快。

海沫蹲下来捡起被他故意弄丢在地上的大红色信封,心里掠过一丝快感,又似挣脱。

实际上,杜倪风觉得房间并不凉快,他拉开禁闭的窗,一股热流毫不客气地扑向自己。他对着窗外,酣畅地流汗,体会原始的自然威力,闭塞的毛孔开始自由呼吸,他叹一口气,关上窗。

门外传来一些脚步的细碎声音,那脚步声悠然而自在,当然还是一向的该死的谨慎。窗外有浅浅蝉声,混合交缠,他一阵烦躁,干脆原地坐在地上,扯下身上仅剩的一件T-恤,光着膀子躺在地上。

他以为他们会一起上学放学度过又一个三年,他坐起身来,揉一揉僵硬的脖子,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夹杂失落,一个人的失落感,厚重而窒闷。

他站起来,打开房门,习惯性的朝左拐。

她的房间里光线暗淡,窗帘紧紧的阖上,寂静中传来一些均匀呼吸的声音,床的左侧陷入一些沉重,她在午睡,眉头舒展,放下所有清醒时的戒备,安稳而惬意。

她一直没有醒,似乎知道身旁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醒来也不必担心有庞大的失落感。杜倪风也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房间里的温度个光线是那么适宜午睡,他有些睡意,困了干脆在沙发上横躺下来,把手背在脑后,阖上眼,打算浅浅小憩。

“夏海沫!”

似乎有人在叫她,海沫翻身,嘴里夹杂睡梦中的嘟哝。

“喂。”

那声音不打算作罢,海沫感觉眼前有一些压迫感,显然房间有另一个人。

“你可真能睡。”

那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语带调侃。海沫再次翻身,拒绝这样毫无礼貌的扰梦行径,可是那讨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的气息就呵在她的耳边,一阵麻涩,她让血液在身体里缓冲几秒,便趁着睡意没有再度袭击,连忙坐起身来,果然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干什么?”长时间的睡眠而使得嗓子干哑,海沫保持这样的姿势,生怕再移动一分,就碰到他的鼻子。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嘴边有笑,莫名其妙地笑。

“我只知道你闯入我的房间并且打断我的午觉。”海沫有些生气,低着头,声音不大,却含着控诉。

这次他往后退了一步,海沫暗自舒了一口气。

“你吵到我午睡了。”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又重新躺下,继续道,“你说梦话,把我吵醒了。”

海沫听到他这么说,连忙抬头看一眼他的表情,眼底有笑,她再把头垂下来,揪着被单,有些生气,懒地说话。

“想不想知道你说了些什么?”杜倪风把手臂再次枕在脑后,掀起眼睛看了看她一眼,唇边的笑雕刻在皮肤的纹理上。“你说……”

海沫知道那笑里绝没有善意,即便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伪恶者。她抬起头来,打断他,“你住嘴,请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