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霁尘又屈从于权势,从前说?过保护她的话不作数了?楚惊春暗暗想着,仍未有几分放在?心上。
自初始,林霁尘的选择便?如一个正常的公?子哥一般,欢喜一个女子,又迫于压力?不得不舍弃。然一次次舍弃,终于心有不甘,再回望受人钳制的半生,难得挣扎。
如今挣扎过,大抵还是顺从。
楚惊春想的通透,然而司予一开口,还是叫她惊了一惊。
司予望着她,缓缓说?道:“林公?子说?,尚公?主非他所愿,但陛下旨意已下,责令明年开春完婚。”
“他不能抗旨。”
第 36 章
司予见?她发?愣, 手指搭在她的手上,无奈地劝慰着:“轻白,他也是没得选择, 那是公主啊!”
公主?!
楚惊春嘴角微抽,险些笑出来。
是啊!那是备受宠爱的八公主啊, 是大楚唯一的公主。这称谓每每在耳边响起,便叫她觉得可?笑。
却也着实是诧异。八公主楚玥年纪小, 手段倒是快。这不过十余日的功夫,竟然已经求得了陛下明确旨意。好在公主婚嫁,需要漫长精细的准备, 这一年光景, 看似事已成了定局, 却也可?变数横生。
楚惊春点了点下颌:“是啊,那是公主。”
司予只觉她满面苦涩, 又是叹息着安慰:“轻白,你也别太难过,至少那是公主啊,你输给了公主, 不算丢脸。很荣耀的!从?前我见?了公主都要磕头下跪,而?你能够被公主喜欢的人喜欢,已经很了不起。”
“荣耀?”楚惊春失笑, “这份荣耀我可?要不得。尚公主是喜事,你若再见?着林公子,替我向他道喜。”
“我怕是短期内再见?不到林公子。”
“呃?”楚惊春微怔。
“昨夜我见?林公子,他是翻了窗悄悄来的。虽是他没说别的什?么, 可?我瞧着他的脸色,啧……”司予感叹道, “脸色煞白,行走间竟还有些踉跄不稳,不知?是生了重病还是受了伤。”
林霁尘习武之人,身子骨健硕,怎会轻易生病?自是林相知?晓了林霁尘的心思,加重了体罚。
“他可?有说别的什?么?”
“确然还有一句,林公子说,他虽身不由己接下圣旨,可?答应你的事绝不反悔,请你务必宽心。”司予道,“我想,他或是从?前与你说过要保护你的话,轻白,我看他那般神色,应是真?的初心不改。这样的男子,当真?难得。”
楚惊春淡淡“嗯”了一声,明白林霁尘所说,大抵不是那句所为保护的诺言,而?是当她不得不委身于楚庭舟,他还是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
这是林霁尘答应她的事。
什?么保护不保护的诺言,没得什?么要紧。
又两?日,楚惊春终于等?到姜大人,亦等?到姜大人所谓的时机。
“后日,城郊皇家?园林,皇亲国戚游玩之地,便在那里?,叫太子殿下撞破你与楚统领。”
“皇家?园林?”楚惊春质疑道,“我这般出身,大人觉得我能进去?”
姜大人不以为意,照旧胸有成竹道:“先?前公主府你也去了,皇家?园林如何去不得?”
楚惊春顿时懂了,这是叫她仍旧以乐姬的身份。只是这一次,要隐藏身份悄悄进去。
“那么姜大人,”楚惊春凝着他,“事情败露后,您预备让我如何脱身?我出现在皇家?园林本就有异,又出现在楚公子的床上,怕是说不清吧!”
“还有,这遭应是凶险万分,大人预备何时叫我去见?严大人,明日吗?”
“不错。”姜大人道,“明日我会派人来接你,见?着严大人,你可?亲自取他性命。”
楚惊春微诧,竟然一口允了她取严大人性命,看来后日之事,姜大人还留了后手。毕竟,若仅是叫太子殿下和楚统领生出嫌隙,力度太弱了些。
且这般应允,诚然是没有给她留后路。
说来也是,这般紧要之事,偏还被人撞破,楚统领身份尊贵自然无妨,少不得有人替他遮掩。而?她这般女子,怕只有立刻处死才能维护楚统领的名声。
“好!”楚惊春仍是利落应声,转而?又是凝着姜大人幽幽道,“姜大人,看来一朝做了棋子,生死之事就再做不得主了。”
这话一语双关,姜大人看着面前身形清瘦的女子,自不知?所谓棋子还可?代指他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统领亦或太子殿下怜香惜玉,何小姐或许能活下来,届时,也算你命大。”
楚惊春抿了抿唇,未再吱声。她要的可?不只是命大,她要稳打稳的活着。
翌日。
楚惊春上了马车便被烟兰蒙了眼睛,楚惊春顺从?着,一面道:“说不得明日我就死了,姜大人当真?是小心。”
不过如此可?见?,关押“严大人”之地,必然不是在姜大人府上。
烟兰数次见?着楚惊春有性命之忧,忍不住宽慰道:“姑娘福大命大,也许可?以安稳地度过去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借你吉言。”楚江春无谓一笑。
端坐于马车内,前半个时辰楚惊春还能暗自记着于哪处转了弯,又于哪处掉头。可?姜大人当真?是谨慎,马车生生在城内转了一个时辰,直转的她也分辨不清到底去往了何处。
罢了,这些事自有太子殿下的人操心,她不知?晓,也碍不着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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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的布条被取下时,眼前一片昏暗。一只白烛被点燃,楚惊春眯着眼略适应了会儿,才渐渐看清眼前景象。
大抵是一间暗室。
一路行来,她并不曾叫烟兰搀扶着向下,可?见?并非哪处的地牢。只是不知?是谁家?府上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