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一口否认不就成了,竟还?就认了。这种?事?,哪有承认的道理?”
“奴婢明白,您自个?是行?得正?坐得端,张老爷死了也是活该,可今日是万万不该认下。姑娘您不晓得,奴婢都要叫您吓死了。”
烟兰一句句喋喋不休,楚惊春却没几分心思听,不说烟兰诧异,她亦是一惊。
杀父之仇,张公子就这般放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哎!楚惊春默然?一叹,真可惜,竟没大闹一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得一场闹,她便只得顺着太子殿下和姜大人两方?势力的心意,顺顺利利地往护国寺行?去。
奈何耳边聒噪不停,楚惊春只得应声:“他既是来?了,必是知道了什么,我一味扯谎,倒不如说个?明明白白也落个?坦荡。”
“可是……”烟兰迟疑着,眼见马车行?驶到人流密集的长街,终是将余下的话悉数咽了下去。
不论如何,终归也是一路安稳。
然?而,安稳的心思经了又两条街的功夫,又是高高悬起。
途经四?皇子府,眼见着再走上半条街就要不早不晚恰如其时?地路过东宫。偏偏,马车刚要不疾不徐驶离,就听着一道声音。
“这不是春和楼的马车吗?”
“停下!”一男子道,“叫本殿下瞧瞧,马车上载的哪位姑娘?”
第 24 章
楚惊春还未及掀了帘子去瞧, 就听烟兰暗道一声“坏了”。
春和楼的姑娘出行,不是不曾遇着人拦下马车,想要瞧上一眼。寻常公子也罢, 找了由头总能推脱过去,大体公子们都是出身世家, 要个脸面。
可如今张嘴之人乃是四皇子,春和楼哪敢与皇子扯由头找借口, 车夫愣了下,当?即勒了勒缰绳,叫马儿调转方向。
趁着这?空档, 烟兰赶忙与她道:“姑娘, 怕是要坏事了。这?位四殿下, 乃是个风流人物,比林公子更甚。咱们今日遇着他, 怕是要坏了大事。”
楚惊春本懒洋洋地端坐在车内,听烟兰如此?说,顿时来了兴致。
她只怕这?一路太过顺遂,坏了事才好。
楚惊春身子前倾, 低声问:“四殿下也喜欢美人?倒没听说过四殿下去春和楼。”
烟兰晃晃脑袋:“四殿下是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况且,”烟兰说着, 愈是压低了嗓音,“传闻四殿下喜好与别个不同。”
“如何不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喜欢瘦马。”
楚惊春忍不住撇了撇嘴,幸而烟兰一直盯着外头的情形,也无心看她神色如何。
遂又道:“那你慌什么?停一停, 叫他问几句话不就放咱们走了。”
“奴婢只怕姑娘太过美貌,叫四殿下起了心。”
楚惊春伸手拍拍烟兰的肩:“烟兰, 我如今已有十七岁,不慌。”
何映秋十七,她二十。都不合楚青珣的喜好。
楚惊春大抵知晓有男子喜欢瘦马,这?等叫人作呕的癖好。因而她拉开?一个缝隙,一眼?见着身着宝蓝广陵绸缎的男子时,不瞧他模样如何,已是生了几分?厌恶。
外面,马车一停,烟兰便是跳下马车恭敬行礼:“奴婢烟兰,拜见四殿下。”
四殿下楚青珣摆摆手,似不在意这?些礼数,只瞧着楚惊春的方向:“里头是哪位姑娘?”
烟兰自?不敢隐瞒,不止要回话,还要回的详细妥帖。道:“回禀殿下,轻白姑娘要往护国寺供奉佛经,路经此?处,叨扰了殿下。”
“轻白?”楚青珣想了会儿,“便是那个国色倾城的轻白姑娘?掀开?来,叫本殿下瞧瞧。”
四皇子发了话,烟兰只得撩开?帘子,楚惊春遂取下面纱预备弯腰而下。
哪料楚青珣又是摆摆手:“得了,走吧!”
这?一遭来得又是突然,楚惊春甚至未及抬眼?与人正经来得面对面。帘幔落下时,听得楚青珣一声叹,顿时懂了。
他道:“可惜已经长成。”
车夫驾马离去,烟兰这?才悄声与她解释:“幸好姑娘不是长着一张幼态娃娃面容,否则咱们定不能这?么顺遂。”
楚惊春淡淡“嗯”了一声,她自?然明白,喜好瘦马之人,都是有些独特的癖好。那些癖好,非女子容颜如何能够叫他们动?心。
这?一遭相?逢,也只叫楚惊春瞧见楚青珣身形偏瘦,眼?下略有乌青。
难道是重色所致?
楚惊春自?然思索不出结果,好歹也没几分?放在心上。正敛了神思,预备稍后与太子殿下巧遇,忽然车马不稳,外头似乎是车轮脱了轴,她整个向一侧倒去。
下意识,她便是一手撑在小窗一侧,预备腾空而起。
很快,又是猛地收回,顺着马车散架的姿态,毫无形态地倒在粗墁方砖铺就的地面上。
心下所念,这?一遭终于出了岔子。
姜大人原本计划,要她在东宫门前摔下,好叫太子殿下再来一回英雄救美。彼时,楚惊春便觉这?计策实在粗陋,堪堪将太子殿下当?做傻子。但凡太子殿下有些个脑子,不是那痴傻儿,稍稍想深些,便能察觉这?番巧遇是刻意为之。甚至,可定一个她探查太子行踪的罪名?。
然那时姜大人也说,“只要再见,太子殿下必然起疑,索性直接在东宫门前,显得姑娘蠢笨些,反倒能将太子殿下的疑心减弱。”
楚惊春那时不置可否,现下瞧着那清瘦男子向她大步走来的身影,忽然察觉出别的来。
姜大人的计划未必真如他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