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朱某告辞。”朱先生道,“日后姑娘若有什么消息,只?管告与春和楼地字七号房的荷花姑娘,荷花姑娘自?会与我联系。”
……
楚惊春敛回神:“司予姑娘,前日我请你代为传的信,你可是亲自?交到荷花姑娘手中,不曾假手于人?”
司予顿了下,道:“自?然,我明白这事要紧,连听双也没有告诉。怎么了,你觉得听双有问题?”
楚惊春微微摇头:“她是你的丫头,我并不知她的脾气秉性,只?是习惯谨慎。”
“你放心,听双本就是我司家的丫头,虽是不大机灵,但绝非那种人。”说着,司予也想起?,她早已叫贴身丫头背叛过一回,遂又道,“不过你说的也对,谨慎些?总是好的,日后我一样都亲自?交与荷花姑娘,不叫听双知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麻烦你。”楚惊春微微颔首。
司予笑?笑?:“我也是为我自?己。”
她们两个,虽说相处的日渐熟稔,到底是各取所需。亦是这样各取所需的姿态,才更?是稳固。
又三日光景,楚惊春的手抄佛经告一段落,朱先生着人送来新的消息。
楚惊春仍未避讳司予,这一回,照旧颇为简短。
“人已到京。”
这话的指向性太过明显,司予纵是瞧见了,见楚惊春没有率先开口?,也不好多问。
司予离去后,楚惊春将纸条燃尽,一面思索,如是真正的何映秋在此?,她会如何?
严知府被捆至京城,性命顷刻落在了何映秋手上,满门尽灭的仇恨,怕是恨不得一刀一刀将人生生剐了才能解恨。可何映秋到底是闺中女子,柔弱又顽强,杀张老爷是不得已,杀严知府可就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然则如何替何映秋手刃仇人,并非眼下最?要紧之事。
要紧的是,这位严知府曾见过真正的何映秋,楚惊春只?要站于严知府面前,当下就能露了陷。
第 23 章
楚惊春细细回想当初与何映秋相遇, 何映秋与她说过的每一个?字,确信不曾有半分遗漏,方?才?又端坐于?桌前。
此后数日, 楚惊春除却抄写佛经,再无别事?。
眼见十日之期将至, 安稳忽然?被人打破。
“姑娘,张公子来了。”烟兰面容略有些紧张。
“哪个?张公子?”张老爷她倒是识得一个?, 属太子阵营。
“那个?张公子啊,那个??”烟兰拼命与她使着眼色,偏又不直接道破到底是哪位公子。
楚惊春抄完最后一个?字, 将书卷合上, 想了想才?道:“是死在这间房的那位张老爷的公子, 驯马的?”
烟兰重?重?点?头:“就是他。奴婢刚才?瞧见,他正?来?了楼里, 同掌柜的说话,要出一千两银来?见姑娘你呢!”
楚惊春不以为意:“见就见吧,慌什么?”
烟兰嘴角抽搐着:“姑娘,您可是他的杀父仇人。虽说您瞧不上他那不入流的官职, 可他毕竟是公主身边的人,公主您也见过,可是个?惹不起的。”
烟兰犹记得那夜, 看似是楚家小姐非要瞧一瞧楚惊春的样貌,公主安静少言。可事?实上,却是公主一直在推波助澜。便是楚家小姐被林霁尘引着离去,公主亦是险些揭了楚惊春的面纱。
“好看吗?长得什么模样?”
“呃?”烟兰愣了下, 才?反应过来?楚惊春所问。“姑娘您怎么还?有心思问公主什么模样,您现在处置不好, 可又要将脑袋悬在刀口。”
“掌柜的应不会叫他见我。”楚惊春淡淡道,“便是见了,应也无妨。”
烟兰愈是疑惑地瞧着她:“您当真不怕他来?寻仇?”
主子虽说一早便将此事?压下,告与旁人的也不过那张老爷酒醉昏睡了过去。可此事?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因而,张公子今日找上门来?,半点?不稀奇。
“我杀了他的父亲,他理应来?寻仇。”楚惊春低低道,说过,忽然?起了心思,想见见这位张公子。
毕竟是八公主身边的人哪,大抵对八公主的秉性有些了解。看看张公子所言,与林霁尘说过的心思纯净,是否一般无二?。
烟兰扒着门缝,见云娘终于?将张公子打发走,方?舒了口气:“走了走了,对了姑娘,方?才?您说什么?”
楚惊春沉吟片刻:“烟兰你说,白日里他未曾进门,会不会半夜悄悄地来??”
“不会!”烟兰果断摇头,“他只是个?驯马的,马术精湛,但论起武功,比林公子差得远着呢!”
是以,林霁尘可轻易翻窗而来?,张公子却未有这样的身手。
“你们连各家公子身手如何都知晓?”
烟兰一顿,发觉说错了话,立时?找补:“奴婢打小长在京城,见了多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些。”
楚惊春亦不再追问,只等着次日前往护国寺。
不过这位张公子忽然?现身春和楼,倒是与楚惊春提了个?醒。驯马的小官不在宫中,得了闲到春和楼来?,可见这两日八公主应是忙与别事?。再想起入京之初便看过的京城地图,自春和楼至护国寺,可是要穿过大半个?京城,经过皇子府,亦经过东宫。
春和楼所求,怕不是要她与太子殿下来?个?巧遇吧?
楚惊春不觉笑了笑,这太子殿下要多愚蠢才?能相信两次相遇皆是无意为之。
倒不知这幕后之人,是自个?太重?女色,便觉得这天下男子都与他一般。亦或是将太子殿下看得太轻,大大低估了太子。
若要她来?做,与一人相遇一次为凑巧,下一次的巧合,至少要间隔一年以上,方?能将别人的疑心将至最低。
如此看来?,春和楼幕后之人未必没有这样的谋算,只怕是时?间来?不及。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