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渝在他面前两步远，双手叉腰，琥珀色的猫眼死死盯着他宽阔却僵硬的脊背，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

“战修冥！”

“我只问一次！”

“顾司瑶”

“你还要不要？！”

空气瞬间凝固！背影猛地一震！战修冥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烟灰簌簌落下。他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有痛苦，有挣扎，有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片沉沉的死寂。他看着眼前气势汹汹、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楚若渝，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沉默？！ 楚若渝心里的邪火“噌”地一下窜上了天灵盖！不要是吧？！行！

她上前一步，几乎要怼到战修冥鼻子底下，声音拔高，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怒火：“好！很好！沉默是金是吧？！”

“战修冥，你给我听清楚！用你那被冰山冻住的脑子好好想想！”她伸出一根手指，差点戳到战修冥胸口，“你认识的顾司瑶”

“那个温婉柔顺、恨不得躲你八丈远的顾司瑶”

“她会主动对你投怀送抱吗？！嗯？！” 灵魂质问，字字诛心！

战修冥瞳孔骤缩！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刺中要害，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是啊……他的九儿……怎么会……

“想不明白就给我憋着！” 楚若渝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小手用力一挥，斩钉截铁地宣判：

“从现在开始！”

“你想见顾司瑶”

“先问问我楚若渝！”

“否则”

她微微眯起猫眼，语气冰冷得能冻裂钢板：

“你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见！不！上！”

说完，她看都懒得再看战修冥那张冰块碎裂的脸，转身就走！目标卧室！救九儿！

走廊上。

墨凌夜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那儿，看着自家小妖精一阵风似的刮出来，又一阵风似的刮向卧室方向，留下书房门口脸色铁青、眼神几乎要杀人的战修冥。墨大爷内心OS：嗯，拆台效果显著，仇恨拉满。小妖精业务能力依旧在线。

卧室内。

光线昏暗。顾司瑶（沈轻言）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娃娃，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眼泪无声地往下淌，打湿了真丝睡裙。听到开门声，她茫然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在看到楚若渝的瞬间，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泪水流得更凶了。

“小渝儿……” 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楚若渝心尖一抽，快步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蹲在沙发前。她伸出手，动作极其罕见地温柔，轻轻擦掉沈轻言脸上的泪痕，但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里，此刻燃烧的是冰冷的、属于特工3号的绝对意志。

“沈轻言。” 她连名带姓地叫她真正的名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字字清晰：

“现在，立刻，马上”

“跟我走！”

沈轻言被她眼中那不容反抗的锐利惊得微微一颤。

楚若渝盯着她的眼睛，继续下达指令：

“如果这个男人还要你” 她朝书房方向扬了扬下巴，“他自然会来找你！”

“如果他他妈不要你” 楚若渝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而残酷，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割开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麻烦你，立刻！马上！忘了他！”

“这段时间，权当”

她顿了顿，吐出四个字，带着十二万分的鄙夷和心疼：

“被猪拱了！”

“沈轻言！” 楚若渝加重语气，目光如炬，锁定她涣散的瞳孔：

“能不能做到？！”

“回答我！”

这不是商量，是来自灵魂搭档的最后通牒。她的人，容不得别人如此糟践！

沈轻言看着眼前这个为她怒发冲冠、为她放下所有伪装、用最冰冷的方式逼她清醒的女孩，空洞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亮光。是啊……战修冥……不要她了……她何必再像个怨妇一样，惹他生厌，也作贱自己？属于沈轻言的骄傲，被楚若渝这通毫不留情的冷水，狠狠浇醒了一丝。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狠狠抹掉眼泪，看着楚若渝，重重地、无比清晰地点头：

“能！”

走廊。火药味升级。

楚若渝拉着换好衣服、眼睛红肿却努力挺直脊背的沈轻言（顾司瑶）走出卧室。墨凌夜和战修冥像两尊门神杵在走廊中央，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楚若渝目不斜视，拉着沈轻言直接越过两人，朝着楼梯走去。连个眼风都懒得给战修冥。

墨凌夜看着自家小妖精拉着人要走，正犹豫是留下“调解”（看戏）还是跟上

“墨凌夜！” 楚若渝冰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没转身，但那股“你敢不跟上来试试”的杀气隔着十米远都能冻死人：

“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