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代表生命的心电图线,疯狂地、绝望地向下俯冲! 瞬间变成了一条几乎拉直的、象征着死亡的直线!
“病人室颤!快!除颤仪!肾上腺素!快!”医生急促的吼声透过厚重的门隐约传来,里面瞬间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若若!”窗外,楚夫人凄厉的哭喊划破死寂!楚老爷子身形晃了晃,被冷霄死死架住。楚霆骁双目赤红,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墨凌夜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那双空洞的眼眸里,最后一点光,熄灭了。死寂被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取代。仿佛那根拉直的线,也同时切断了他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
他缓缓地、异常平静地转过身。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从容。
“墨爷!”林岩心胆俱裂,预感到了什么,伸手想拦。
墨凌夜看都没看他,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眸子扫过惊惶的众人,最后落在ICU厚重的门上。他推开林岩阻拦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猛地推开了那扇隔绝生死的ICU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先生!你不能进来!我们在抢救!”护士惊叫。
墨凌夜置若罔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病床,那个被仪器包围、心电图已然成了一条绝望直线的小小身影。医生还在徒劳地进行着心肺复苏,按压着她的胸口,每一次按压,她小小的身体都随之无力地起伏。
第25章 圈养
一周后,军区总院VIP病房,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淡了点,但楚若渝觉得骨头缝里那点残留的“蚀骨冰焰”后遗症比消毒水还烦人。
躺!躺!躺!
除了躺着,就是被扶起来坐轮椅溜达一小圈,美其名曰“复健”。楚若渝感觉自己快成一块人形背景板了,还是自带“易碎品”标签的那种。
墨凌夜就坐在床边那张宽大的扶手椅里,视线跟焊在她身上似的。深邃的眼眸里没了平日的冷冽寒冰,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后怕,还有一丝……近乎虔诚的专注。那目光,沉甸甸的,比医院的白被子还压人。
楚若渝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艰难地挪了挪打着点滴的手,塑料普通话带着刚醒不久的虚弱和浓浓的不耐烦:“墨……墨大爷……您老能……别看了吗?”她琥珀色的猫眼努力瞪大一点,试图增加点威慑力(可惜脸色苍白,效果打折),“我脸上……有花?还是……你终于发现本仙女美得惊心动魄,看傻了?”
墨凌夜没接她的茬,只是伸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替她将一缕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指尖的温度拂过耳廓,让楚若渝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闲?”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看着你,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
楚若渝:“……” 肉麻!太肉麻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决定换个话题自救:“那……能不能……换个地方看?”她眼巴巴地望向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洒下斑驳的光影,“比如……外面?晒晒太阳?再躺下去……本仙女的骨头真要生锈长蘑菇了!I’m not a vampire! I need sunshine! Vitamin D! 懂不懂?”
墨凌夜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又覆上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行。”他倾身靠近,声音放得更轻,带着安抚的魔力,“再等几天,乖。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吹风,不能劳累。”
“乖?!”楚若渝差点被这个词噎住,琥珀色的猫眼瞬间瞪圆,可惜身体不给力,炸毛都炸得有气无力,“墨凌夜!你……你哄三岁小孩呢!”她气得想捶床,结果牵动后腰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
墨凌夜的心脏瞬间揪紧,眉头狠狠一皱,大手立刻覆上她打点滴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试图传递一点安抚的力量。“别乱动!”他声音沉了几分,带着担忧的命令,随即又软了下来,深邃的眼眸锁着她因为疼痛而泛出水汽的猫眼,低声道:“等你好了,想去哪我都陪你,天涯海角,随你挑。好不好?”
那语气,那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带着一种失而复得后近乎卑微的承诺。
楚若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炮弹轰得有点懵,心里那点小火苗“噗”一下灭了,只剩下点别扭的余烬。她撇撇嘴,把脸扭向一边,避开他那过于灼热的视线,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情不愿的妥协:“……说话算话。”
一个月后。
当院长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一脸如释重负地宣布“楚小姐恢复情况超出预期,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时,楚若渝感觉自己像只被关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孙猴子,终于听到了五指山崩裂的声音!
“Yes! Freedom!”她欢呼一声,要不是顾忌着院长还在场,恨不得当场来个原地后空翻(虽然大概率会摔个四脚朝天)!
奔奔跳跳?暂时还不行,骨头深处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隐痛,提醒她那段非人的折磨。但正常走路,已经没问题了!楚若渝迫不及待地就想下床蹦跶两下证明自己。
脚丫子刚沾地
“坐回去。”墨凌夜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冻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步伐。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边,手里推着一辆崭新、高级、但此刻在楚若渝眼里面目可憎的电动轮椅。
楚若渝:“???” 她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那轮椅,琥珀色的猫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控诉:“墨凌夜!你眼睛被门夹了?Doctor都说我能走了!坐这个?No way! 我又不是残废!”塑料普通话飙得飞快,带着浓浓的屈辱感。
“骨头还没好利索,不能累着。”墨凌夜面不改色,理由充分,语气不容置疑。他弯腰,动作自然又强势,作势就要把她抱起来放轮椅上。
“我自己能走!”楚若渝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一缩,动作快得差点闪到腰。她梗着脖子,试图绕过墨凌夜这座冰山,自力更生地、一步一步、虽然有点慢但绝对稳当地,朝着病房门口挪去。
哼!本仙女今天就要用实力打你的脸!
然而,她的“独立宣言”还没走出三步,身体就猛地一轻!
“啊!” 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墨凌夜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没给她反抗的机会。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辆碍眼的轮椅,小心翼翼(但动作坚决)地将她放了上去,甚至还贴心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墨凌夜!你个霸权主义!法西斯!”楚若渝气得小脸通红,在轮椅上张牙舞爪,可惜被安全带束缚着,像只被捆住的小螃蟹,“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听见没!This is kidnapping!(这是绑架!)”
墨凌夜充耳不闻,推着轮椅就往外走。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失而复得后近乎偏执的保护欲。他不能容忍她再受一点点伤,哪怕只是理论上可能存在的风险。
出院手续? 林岩早就麻利地办好了。
楚家人? 早就等在楼下。
楚老爷子看着自家宝贝孙女被“押送”出来,坐在轮椅上气鼓鼓的小模样,心疼得胡子直抖。但当他目光对上墨凌夜那双平静无波、却深藏着不容动摇决心的眼眸时,老爷子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墨凌夜的肩膀,哑声道:“小子……好好照顾她。再……再出半点岔子,老子拼了这把老骨头也饶不了你!”
楚霆骁看着妹妹虽然气呼呼但明显红润了不少的小脸,再看看墨凌夜那副“谁敢动我轮椅我跟谁拼命”的架势,默默把到嘴边的“哥抱你”咽了回去。算了,这移动醋缸兼保护神,惹不起。他只能对着楚若渝挤挤眼,用口型无声地说:“忍忍,哥下次带你飙车!”
楚若渝收到哥哥的“空头支票”,心里的小人疯狂咆哮:爷爷!哥!你们就这么把我卖了?!说好的娘家后盾呢?!塑料亲情!绝对的塑料亲情!
她本想着终于能脱离墨凌夜的“魔爪”,回自己家当几天自由的小米虫,结果
墨凌夜根本没给她选择的机会!
劳斯莱斯幻影(这次换成了加长版,方便放轮椅)目标明确,一路风驰电掣,直奔盘龙山墨家山庄!
羊入虎口!
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