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小恶魔在疯狂跳舞,但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一副“我很虚弱我很乖”的样子。小腹的暖宝宝持续散发着热量,让她舒服得有点昏昏欲睡。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疲惫感就排山倒海般涌来。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她意识即将沉入梦乡的边缘,车子似乎压过了一个小小的减速带,微微颠簸了一下。
“唔…”楚若渝无意识地嘤咛一声,身体随着惯性微微晃了晃。
几乎是同时,一只温暖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一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欲,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微微歪斜的身体轻柔地扶正。
动作快得如同条件反射。
楚若渝瞬间惊醒,琥珀色的猫眼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看向那只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再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看向手的主人。
墨凌夜依旧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冷峻,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扶肩动作不是他做的。只是,那紧抿的唇线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紧绷的下颌线也似乎……柔和了那么零点零一毫米?
一股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暖流,悄悄滑过楚若渝的心尖。她看着那只很快收回去、重新握住方向盘的大手,又看了看墨凌夜那副“无事发生”的冰山侧脸,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他…他刚才是在怕我撞到?还是…下意识的关心?
这个念头让她有点心慌意乱,连忙甩甩头,把这点不合时宜的“感动”甩出去。错觉!绝对是错觉!这男人就是欲求不满憋的! 她重新缩回角落,闭上眼睛假寐,只是嘴角,却不自觉地悄悄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车子最终平稳地停在了楚家别墅门口。
楚若渝立刻解开安全带,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鸟,迫不及待地去拉车门:“Thanks! 墨爷! Bye bye! 晚安!”
“等等。”墨凌夜低沉的声音响起。
楚若渝开门的动作僵住,警惕地回头:“还…还有事?”
墨凌夜侧过身,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锁着她,里面的情绪翻涌,最终沉淀为一种极其复杂、带着浓浓警告和某种势在必得的暗芒。他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磁性,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楚若渝,”他顿了顿,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喉结滚动,“下次,你欠我的,连本带利……我加倍讨回来。”
最后几个字,如同滚烫的烙印,清晰地敲在楚若渝的心尖上。
她心脏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爆红!琥珀色的猫眼里瞬间盈满了羞恼和炸毛的光芒:“你…你流氓!禽兽!王八蛋!谁欠你了!做梦!”
说完,她像只被踩了尾巴彻底炸毛的猫,猛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跳下车,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甩上车门!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灯火通明的楚家大门,落荒而逃!粉紫色的家居服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狼狈(且可爱)。
车内,墨凌夜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瞬间消失在门内的身影,紧绷了一路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起一抹志在必得、又带着无限宠溺的弧度。
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楚家温暖的灯火,低声自语,带着一丝餍足的玩味:
“跑?小妖精,你跑得掉么。”
欠下的“债”,总要还的。而且,他墨凌夜,从不做亏本买卖。下次……他可是要收高昂利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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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故人
“池!小!熙!”
楚若渝一脚踹开工作室虚掩的玻璃门,力道大得门框都在呻吟。她双手叉腰,粉嫩的腮帮子气鼓鼓的,琥珀色的猫眼喷着火,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炸毛波斯猫,精准锁定办公桌后那个正心虚缩脖子的身影。
“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楚若渝几个箭步冲过去,板鞋踩在地板上噔噔作响,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杀气,“这几天都鬼混到哪里去了?嗯?跟失踪人口一样!消息不回,电话关机,人间蒸发!比地下党接头还神秘!说!是不是被冷霄那个老冰块彻底冻住了脑子,连你亲爱的革命战友、塑料姐妹花本尊都忘了?!”
池小熙被她吼得一哆嗦,手里捏着的炭笔“啪嗒”掉在设计稿上,晕开一小团墨迹。她抬起一张明显被“滋润”过、白里透红的小脸,眼神飘忽,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哎呀,小渝儿!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刚回来嘛!”她连忙拉开抽屉,献宝似的捧出一个包装精致的丝绒小盒子,讨好地往前推,“喏!给你带的!Y国皇家御用点心坊的限量版‘月光蜜语’!排了好久的队呢!消消气,消消气!”
楚若渝的目光在那散发着甜美诱惑的盒子上停留了零点一秒,随即下巴抬得更高,塑料普通话带着十二万分的不屑:“哼!一盒点心就想收买我?池小熙!你太天真了!本仙女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她嘴上硬气,身体却很诚实地一把抓过盒子,动作快如闪电,“勉强给你个解释的机会!说!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跟冷冰块私奔到月球了?”
池小熙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就…就小叔说…最近压力大,想出去散散心…然后我们就…嗯…去南边的一个小岛…待了几天…”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垂越低,耳根子红得滴血。
“散心?!”楚若渝拔高音调,猫眼瞪得溜圆,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跟冷霄那个移动冰山、活体制冷机去散心?!池小熙!你确定是去散心不是去南极科考?!那老冰块往那儿一站,方圆十里自动进入冰河世纪!还散心?心都冻成冰坨子了吧!你俩是去比谁更抗冻吗?Oh my god! 冷冰块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一边炮语连珠地吐槽,一边粗暴地撕开点心盒子精美的包装。浓郁的黄油和焦糖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楚若渝捻起一块做成弯月形状、洒满金粉的精致小点心,恶狠狠地塞进嘴里,仿佛在啃冷霄的骨头,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嚼着,还不忘用眼神继续凌迟池小熙:“唔…味道…还行…勉强…弥补一点点…我受伤的心灵…但是!解释!必须深刻!详细!重点描述一下冷冰块是如何在热带岛屿上保持零下气场的!这是科学未解之谜!本仙女要听现场报告!”
池小熙被她逗得噗嗤一笑,刚想开口,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从胃里翻涌而上!
“呕!”
她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捂住嘴,也顾不上解释了,像颗出膛的炮弹,“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工作室角落的洗手间,“砰”地一声甩上门!
紧接着,里面传来压抑而痛苦的干呕声。
楚若渝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保持着捏着半块点心的姿势,琥珀色的猫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像锁定猎物的母豹子。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塑料普通话瞬间消失,整个工作室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洗手间里断断续续的干呕声,显得格外清晰。
几秒钟后。
“咔哒。”洗手间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池小熙脸色苍白,眼眶泛红,虚弱地扶着门框走出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渝儿…我…”
话没说完。
楚若渝已经像一道闪电般出现在她面前!
她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前倾,那张过分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猫眼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和毫不掩饰的“兴师问罪”。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池小熙,目光如同X光射线,最后定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核善”的弧度,声音又轻又慢,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笃定:
“池、小、熙。”她一字一顿,塑料普通话此刻字正腔圆得吓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池小熙被她这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完了!瞒不住了!她眼神躲闪,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十二万分的心虚和不确定:“我…我也不知道…就…就今天早上起来…就…就这样了…吐了好几次…我…我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楚若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神里的“核善”瞬间升级为“死亡凝视”。她二话不说,一把拽住池小熙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反抗,转身就往外拖!
“哎!小渝儿!轻点!去哪啊?”池小熙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手腕生疼。
“去哪?”楚若渝头也不回,声音没好气地冲上云霄,带着一种“你这笨蛋没救了”的咬牙切齿,“还能去哪?!医院! 立刻!马上!验货!啊呸!验孕!我倒要看看,冷冰块这效率,是不是属兔子的!播种机都没他勤快!Oh my god!气死本仙女了!”
军区总院,妇科诊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