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快,张四郎甚至不曾尖叫,以致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出了岔子?。

这可乐坏了底下守株待兔的赵家人,本以为会兵戎相见,结果落下来的全是尸体,以致后面,他们?连草席都舍不得施舍了,尸体也懒得去寻,就在绳子?底下数数。

一次响声一个?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二?,三,四...

数到二?十?几的时候,他们?没了耐性,赵三壮说,“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里终于听?到一个?活人的喊声时,所有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下来啊,下来啊。”

“......”

这次是李家的仆人,他已经滑到了绳子?的末端,却看不清底下的情况,这一声抑扬顿挫千回百转的‘下来啊’三个?字让他以为遇到鬼了,夹着绳子?的双脚一蹬,使劲往上爬,“救命,救命啊...”

094 锄强扶弱

头上的草帽在滑下来时被风刮飞了, 草帽的绳子勒得脖子发紧,呼吸越来越急促,再让急骤的风雪一拍, 四?肢渐渐使不上劲, 心知之前下来的兄弟凶多吉少,拼尽全力的抓紧了绳子。

底下的赵家人左等右等不见人, 且呼救声消弭后迟迟没听到动静,不禁纳闷,“莫不是别处还有绳子?”

明明声音不算远, 除了落地,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赵三壮急忙打手势, 示意大家沿着?石壁再找找。

雪越来越大, 石壁沾上雪,迅速变白, 草绳的颜色不显, 赵三壮睁大眼, 一寸一寸找了一圈才回来,捂嘴大喊道,“没看到绳子啊。”

其他人点头, 脑袋往前一凑, 大吼问道,“会不会知道是陷阱爬上去了?”

风呼呼的吹过耳畔,不大声点, 根本听不清对方的话。

赵三壮仰头望了眼, 用力回,“应该不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绳子覆了雪, 冷浸浸的,滑下?来容易,爬上去就?难了,他蹙眉眯眼,试图找到李家的绳子,可雪势密集,睫毛眨眼就?扑上雪不能视物了。

他扯着?嗓门?道,“咱再等等。”

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没动静,他得出结论,“李家怕是察觉事情有异,退缩了。”

谷底尚且冷若冰窖,山上可想而知。

“那咱回去吗?”

“走!”

出来时风雪交加,尚有路可走,而眼下?,积雪没过了脚踝,满目苍白,连地里的青苗都瞧不见了。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灶房,匆忙抖掉身上的雪去找梨花,“三娘,上头没动静了,我们看这雪太大就?回来了。”

他们身上寒气重,一靠近,火堆旁的人主动给?他们挪地,梨花把凳子让了出去,“眼睛没事吧?”

赵三壮拿掉口鼻巾,眯眼又睁开,“没事...”

在外面大嗓门?惯了,一时没适应,声音极其洪亮,换作平常,少不得要遭老吴氏碎碎念,今个儿却是没有,老吴氏道,“雪天记得保护好眼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戎州的雪不会持续数月,所有极少有人知道一直看雪会伤眼睛,是以?一开始有人说?眼睛不舒服时,大家以?为疲劳所致,后来发现雪有问题,大家便在口鼻巾上做缝了眼巾。

所谓的眼巾是将布戳些小洞,缩短眼界的同时保护眼睛不受白色侵扰。

摸着?石头过河,有没有用大家不知道,因为族里总有些五大三粗的人嫌眼巾碍事不愿意戴。

赵三壮不敢忤逆自家老娘的话,“一直戴着?的。”

不多时,赵大壮他们回来了,一行人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步伐沉重,赵三壮不明所以?的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又有两家的屋子塌了,赵大

依誮

壮他们捡尸的时候去瞧了眼,没有伤到人,不过损失不算小。

赵大壮跺跺脚上的雪,如实说?了外头的情况。

既害怕李家偷袭,又怕风雪吹垮了屋,所有人都挤到了这边来,梨花问赵大壮,“小溪对面的情况怎么样?”

“如你所料,果真有两家想对叶家动手,我们到时,叶家正?跟他们绞着?...”赵大壮呼出的气冒着?白眼,竹甲挨着?炭火,上头的雪迅速化成水落下?。

小吴氏急忙从自家筐里找衣服给?他换。

这种时候,没人会扯男女?之别,嘴里都是劝他换了衣服再说?。

梨花问,“我堂兄他们怎么不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群人已经被捆起来了,威胁不到他们了...”

过来的话免不了要把贵重的行李捎上,外头这么大的雪,染上风寒反倒不好,赵大壮问梨花,“对那两家该怎么做?”

“趁火打劫的人必不能留在山谷里。”

梨花已然能做主了,便也不再避讳,或借老村长的名义,她直接道,“雪停后就?撵出去,顺道跟附近几个村的人知会一声,让他们记得提防...”

“他们投靠青葵县李家怎么办?”

梨花弯唇,“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在场的人生大多没领教?过梨花的手段,赵大壮却隐隐有预感。

这不,两天后雪一停,梨花就?让他们烧水泼石壁门?,待门?一开,毫不留情的把人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