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殷殷切切地说自己没有发烧,得的是相思病,那种有点矫情的湿润眼神看得蒋颂心疼。

蒋颂想,她根本不知道她在把多珍贵的东西递到他的手上,像是一道拱门最重要的,漂漂亮亮、晶莹剔透的拱心石。

而他可以随随便便就把它捏碎,把她的真心揉成一个皲皱的破纸团。

蒋颂哄着她睡觉,在第二天闲暇时分,去搜到底什么是劳什子的相思病。

友人的话反复回荡在脑海:

“得了相思病的女人要想活下去,只有去跟那个被她相思的男人同床共枕,否则就会熬干了血,得肺痨病你知道吧,林黛玉,还有民国时候好些美女,都是得这种病死掉的。”

蒋颂皱眉:“都是胡说八道。”

但他还是专门抽出了时间陪着雁稚回。

女孩子好得很快,他们在那一个周里接吻,发生一些很边缘的性行为。蒋颂沉浸在老树开花的眷恋里无法自拔,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却仍然只被她碰一下都会勃起。

第一次,就发生在最后一天晚上。

做完半小时后,蒋颂知道了雁稚回还没有十八岁。

就差一个月了,如果他能再忍一个月……蒋颂无法不介意,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面上什么都没说。他不可能迁怒于雁稚回,对方自觉心虚,眼巴巴望着他的时候,他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被他操得叫床叫得喉咙都哑了,女孩子小口小口喝着水,然后蜷在他怀里说:“蒋颂,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也想要这样。要你从后面……好不好?”

她还敢说后面,还敢提他们做爱的姿势。

那天后的一年多,蒋颂都没有再和雁稚回单独过夜,只和她谈恋爱,柏拉图式的。

直到这一晚的来临。

10 是我弄湿它吗?

蒋颂刚开始没有特别在意身后跟着的这个小姑娘。

雁家从政,蒋颂那时候正操心弟弟蒋颉军队转政的事情,所以和雁家多有来往。

这件事颇费了些力气,概因如果是师级,转政后升起来会方便很多,但蒋颉目前军衔是正团。本来如果再等等,不用一年半载也够到副师了,但蒋颉为了即将上小学的女儿,回来的心很是急迫。

他常年在部队,孩子的成长几乎完全错过,熟悉坦克履带的轨迹胜过女儿的身高。眼见着小孩要开始系统性的学习生活,蒋颉无论如何不想再拖。

蒋颉于是叫上了哥哥蒋颂,去拜访雁家老爷子。到的时候,雁稚回正在书房角落的雕花桌子边,坐着填学院学部申请表。

那天下午,雁稚回加了蒋颂的联系方式。

再然后,雁稚回巧妙地做了蒋颉女儿蒋娜娜的家教老师。

漂亮的女孩子往往在十几岁就长得出类拔萃,几乎没有生长的尴尬期。雁稚回的长相并不偏向幼态,而是骨相柔美的那一类,因此在十几岁的年纪较同龄人要更成熟一些。

化妆之后,在蒋颂看来,只觉得她和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并无什么分别。

细细的腰,极能吸引视线的身体轮廓,长而浓密的黑发,每一处都在蒋颂的审美点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那种心思的。

刚开始接触,只是有时候他被弟弟叫到家里吃饭,而雁稚回辅导蒋娜娜作业结束,离开蒋颉家。

在这个过程里他们擦肩,对视,打招呼,仅此而已。

不久雁稚回爷爷大寿,于是他们再次见面。女孩子在后院遛狗,被一条热情的比格拉得直趔趄,他上前帮忙,和她短暂地发生交流,从此产生具体的认识。

她开始黏着他,用那种类似于校外实践的活动任务当做借口和他见面。

日常那些琐碎的事情和微不足道的生活片段,因为雁稚回的加入变得暧昧至极偶然的触碰,接近后感受到的呼吸,柔软得仿佛一折就能轻易弄坏的胳膊,诸如此类。

蒋颂以长辈的身份自居,和她如此不清不楚地认识了一年,直到他清晰意识到他不再想做个给小孩发过年过节红包的长辈。

情人,朋友,或者别的什么关系,也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给她红包,送一些轻易讨得她欢心的礼物。

从公司办公室落地窗望出去,两个街区外就是雁稚回所在的大学校区,暗下去的那一小片。

蒋颂常常看着那里出神,回神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见过刚破茧的蝴蝶,翅膀微皱,软塌塌搭在背上。蒋颂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初生的蝴蝶那一双沾着白粉,绵软无力的翅膀。

感情发生突破性进展的那一年,他应该三十二。蒋颉的女儿,他的小侄女蒋娜娜都快读小学二年级了,他还没有结婚。

但雁稚回才读大二。

她多大,十九岁?二十岁?

蒋颂想,读大学的女孩子必然差不多都这么大。如果主动去查,甚至去问,倒显得他想做什么似的。

他就这么轻易地被她瞒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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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七岁到十九岁,谈了两年连亲亲摸摸都很少的恋爱,雁稚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蒋颂,我好喜欢南方。”

一句表白落下,她借着酒劲,开始使劲往蒋颂身上攀。

原本打算强吻他,但对望一会儿,反而是蒋颂主动压了过来。

雁稚回被抱着压在墙上亲,男人亲得用力,很快就意乱情迷,把她摸得浑身瘫软。

她以为他要碰她了,碰她的腿,而后往上,到两腿之间没有指痕的地方,插进来。

那里此时因为周围的臀瓣腿根都被用力揉捏过,而变得尤其空虚,雁稚回有几次感觉渗出的水在浸透内裤之后,甚至顺着裤边流到了蒋颂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