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 / 1)

蔚新卓眨巴着眼,喻天洲则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倒是戚嘉澍自己, 仍旧一副悠然的模样。

“是我送的。”他不闪不避地影视着众人的目光, 好整以暇道:“画是我从上一任收藏者那里买来的, 听说国王在搜寻这幅画,我就给国王传信,想要用这画换取好处。”

戚嘉澍身体前倾十指交叉, 手肘撑在桌面上, 懒洋洋地将下巴垫在指节上,微笑着看向丁玥,“你应该是找到国王给我的回信了吧,他答应我, 只要我能将画带来, 并且奉上数量可观的财宝,就会破格封我为男爵。”

蔚新卓惊疑不定,忍不住问他:“那你之前知道这幅画被诅咒了吗?”

“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轻笑了声, 又转向其他人:“我是个商人,看重的是利益, 更何况对方是国王,我怎么可能拒绝这么丰厚的回报?”

“大家有没有仔细看国王房里的那幅画?”冯奕开口了, 不紧不慢道:“那幅画名为《洛菲夫人》, 作者就是洛菲夫人的丈夫, 他在画完这幅肖像后, 就把洛菲夫人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杀了, 然后又自杀。所以这画被视为不祥, 凡是收藏过这幅画的人,非死即伤。”

因为是主持人,他说起话来字正腔圆,倒是把那画的诡异由来冲淡了些。

“国王没有兑现承诺,封你为男爵,对吧?”丁玥问。

戚嘉澍点头,“或者说他一直在故意拖延,所以我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丁玥了然地扬了下眉,冷声道:“然后你因此记恨国王,所以杀了他?”

“这可不兴杀啊!”戚嘉澍做出个惊恐的表情,“他可是国王诶!我就一平平无奇小百姓,顶多就是有点钱,吃了哑巴亏也只能自己受着。”

“那就不好说了。”秦时意味深长道,“你身边不是还有个女巫吗?如果你和她联合起来呢,那还不是杀人于无形?”

戚嘉澍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秦时低着头,在一堆线索照片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出了想要的那张。他把照片展示出来,对戚嘉澍说:“你房间里的那幅画,你应该也看过了吧。”

“嗯。”戚嘉澍颔首,画像整体的颜色很阴暗,最中间是一个身披黑袍,戴着鸟嘴面具,手里还拿着把刀的人。

黑死病其实就是鼠疫,传染性很强。而在十七世纪的欧洲,黑色病大范围蔓延,那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医生们为了防护,发明了鸟嘴面具。面具多为银质,中空部分则塞入草药,用于过滤病菌,所以鸟嘴面具也是医生或黑死病的象征。

在黑死病大肆蔓延的时候,救治黑死病人的医生会戴上鸟嘴面具,手拿一根棍子,用于检查病人。所以抛开鸟嘴面具本身造型的诡异,以及黑死病带来的阴影,它其实还是积极向上的,带着种救死扶伤的意味。

但是画中的人还披了身从头到脚的黑袍,这种黑袍在西方传说里,象征的是死神,并且他手里拿的并不是长棍,而是尖刀。

这样一来,意味就变了,从救人变成了杀人。

并且画中人物的背景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神态扭曲痛苦的人,在火光中挣扎。

秦时目光锁定这戚嘉澍:“你能解释一下这幅画吗?”

他们现在可以确定,每个人房间里都有一幅画,而这幅画都会暗示一些信息,如果单看画,会让人觉得商人是个杀人无数的恶魔。

“当然。”戚嘉澍眨了下眼,神态自然地说:“我有一个很大的庄园,在黑死病刚开始的时候,庄园里的人接二连三地染病,最后他们都病死了。而为了防止病菌通告尸体传播,处理尸体的方式是焚烧,画上这些人看似在火里挣扎,但实际他们是死于黑死病。至于画上的死神,黑死病又名‘死神之疫’,凡是出现必会带走大量的生命,说得通吧?”

他的意思很明确,这幅画只是暗示他的庄园里曾爆发过黑死病,奴仆们都死去了,与他本身并没什么关系。

丁玥蹙眉,追问:“那为什么你没有得病?”

戚嘉澍摊手,话音神态滴水不漏:“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传染,可能因为我比较讲卫生,又经常锻炼,所以免疫力比较高?而且黑死病泛滥的时候,我并不在庄园里,而是在外经商,等我回来的时候,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他这解释暂时没什么漏洞,众人将信将疑,但也没在这里纠结太久,继续之前的举证。

“我有补充。”喻天洲忽然举手,话落瞥了眼戚嘉澍,“商人床底的暗格里,有一个上了锁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类似族徽的东西。”

他将照片推向桌子中心,示意众人查看,是一枚圆形的图案,由玫瑰、狮子和月桂枝组成。

“我在国王书房里,看到过一本贵族宗亲族谱,以及一本史记。”喻天洲依旧面无表情,“史记里记录了国王推翻上一任君主的辉煌成就,结合王子介绍时说自己是秦二世,那么国王就是一世,也就是说国王是杀掉前任君主以及王族后,取而代之。”

“族谱里则记录了各大贵族世家的族徽,包括前王室的,核对之后,商人房里的族徽和前王室的相差无几。”他微微眯起眼睛,“这样一来,商人的杀机就更大了,毕竟是灭国之恨。”

蔚新卓本来是吃瓜脸,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懵住了,“啊?”

怎么还带前朝遗孤梗的?

戚嘉澍微微挑了下眉,笑道:“我说族徽是捡的,大家相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短我先说呜呜呜

第97章

戚嘉澍话音刚落, 众人都一脸“你说我信不信”的表情看着他。

“好吧。”戚嘉澍耸了下肩,摆烂般往椅背上一靠:“我承认,我确实是前王室成员, 献画的目的, 是想通过诅咒, 杀死国王。”

他视线扫过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不紧不慢地说:“前王室被国王覆灭时,我侥幸逃脱了, 逃到乡下隐姓埋名。后来有了机遇, 我开始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族人的仇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因此当我听说国王在搜寻那副画的时候, 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实际上画我是从上一任收藏者那里低价买来的, 那人自打收藏了这幅画后,就一直不顺,所以我就更确定那画是真的被诅咒了。于是我假意向国王讨要爵位, 除了献画以外, 还承诺会赠予大笔财务,国王竟然答应了, 我就带着画来到了王宫。”说到这里他轻笑了声,双眸微眯, 话音里满是欣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死了。”

秦时转过脸来, 他头上戴着金色长卷假发, 随着扭头的动作, 脸颊两边的卷发甩来甩去, 显得有些滑稽。

周蓝雪没忍住, 笑了一声。

秦时觑了眼周蓝雪,“傲娇”地将卷发甩到了肩膀后面,“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动手杀他,只是想用画诅咒他?”说的时候仰着下颌,维持着王子的“傲慢”。

戚嘉澍觉得好笑,勾了下唇:“嗯。”

秦时紧追不舍:“那女巫又怎么解释。”

戚嘉澍看了眼周蓝雪,见她微微地点了下头,便说:“女巫确实是我收留的孤女,她那时候应该是在逃难,眼见要饿死了,我就好心留下了她。”

蔚新卓有点被绕晕了,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忽的想起什么,问:“刚才说国王中了女巫的‘七日死’,那女巫又是怎么下的毒?”

周蓝雪把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美目流转了一圈,微笑着说:“我用特殊的办法,把药水熏到了画上,只要连续接触那画七天,就会毒入肺腑而亡。”

“那你杀国王的动机是什么?”蔚新卓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