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小姨母同陈家郎君婚姻不?顺,今生也是两番波折。

其实有些时候事情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事情,不?同的人,亦或者?说不?同经历、性情的人在遇上同一件事之?后,却很可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他觉得,小姨母目前最需要的其实不?是如意?郎君,而是广阔的见?识和稳健的心态。

阮仁燧说句良心话,外祖母疼爱孩子是真?的,没有远见?,也是真?的。

她太急着叫女儿有个?归宿了,只是这事儿有时候真?的急不?得。

而夏侯小妹自己其实也很年轻,头?脑相对简单,没个?定性。

说得残酷一些,这种心态和条件之?下,即便真?的有如意?郎君在,对方也不?会选择她的。

阮仁燧想到这里,心里边原先?翻涌着的那个?念头?忽然间明确了起来。

他仰起头?来,跟德妃说:“阿娘,让小姨母进宫住一段时间,散散心,捎带着给你打?打?下手吧!”

一语落地?,德妃、夏侯夫人、夏侯小妹俱都怔住了。

阮仁燧掰着手指头?,很有自信地?开始说服她们:“宫里见?到的人也多呀,到时候请嘉贞娘子穿针引线,多认识几位女官,交交朋友,长长见?识,对于?拓宽小姨母的社交圈很有用!”

他这么说服夏侯夫人:“宫廷女官们的圈子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之?后小姨母再?说亲,讲出去也好听!”

夏侯夫人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连连点头?:“不?错,是这样的!”

阮仁燧又说服夏侯小妹:“小姨母,你跟宁十?四郎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有人知道,不?然也不?会有人来把璎珞的事儿说给你听呀!”

“咱们虽然不?在乎,但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进宫去住一段时间,既体面,也免了烦心!”

夏侯小妹今年才十?来岁,正是女孩子爱美要脸的时候,闻言深以为然,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连连点头?:“不?错,是这样的!”

阮仁燧又说服德妃:“阿娘,你给我作证,我可没有糊弄外祖母和小姨母从你开始写书开始,太后娘娘、韩王妃和大尚宫她们是不?是待你格外和气,这事儿是不?是给你长脸了?!”

他说:“小姨母进宫小住,既能帮你做事,还能增长一点名?声,两全其美啊!”

德妃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毫不?犹豫地?附和了他:“这真?是很有道理?!”

几方都没有异议,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这么聪明的小孩儿,是我的外孙!

夏侯夫人爱得不?行,伸手到自己宝贝外孙的腋下,想把他提到自己膝上来抱着亲一亲、疼一疼,试了一下,硬是没能提动……

再?试一下,还是不?成。

德妃看得忍俊不?禁,叫母亲别费这个?心思了:“他现在可重了,跟个?秤砣似的,都压手!”

再?看一眼时辰,又领着妹妹往梳妆台前去,亲自替她扑粉:“岁岁人虽然小,可话说得在理?儿,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这是好事儿!”

夏侯小妹吸着鼻子应了声:“嗯!”

……

宁十?四郎端着那只盛放着珍珠玛瑙绿松石的托盘,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是德妃赐下的东西,要是丢了,马上又是一场风波。

可要是留下……

难道就这么端着,叫人跟看猴儿似的盯着瞧吗?!

年轻人脸皮薄,轻易下不?来台,越往前走,脸色愈红,愈叫人看,愈觉得羞惭恼怒。

偏偏今日建章宫行宴,宾客众多,见?他手里边端着托盘,多半都得多看几眼,而后小声跟身边人嘀咕几句……

宁十?四郎脸上火辣辣的,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时候宁大夫人使?人传了话给宁五夫人,就几个?字:“你们先?回去吧。”

宁五夫人原先?还能忍住,听到这儿,真?好像是凭空挨了一记耳光似的,倍觉羞辱。

新仇旧恨,她有点愤怒:“大嫂”

来人见?状,就低声说:“五夫人,这不?仅仅是大夫人的意?思,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宁五夫人好像是被冰了一下似的,暂且清醒过来,别过脸去,深吸口气,又叫儿子:“走,我们回去。”

宁十?四郎扭头?深深看了宁大夫人的亲信一眼。

那陪房谦和一笑,滴水不?露地?向他行了个?万福礼。

宁十?四郎收回视线,端着那只托盘,怀着满腹耻辱,与母亲一起离开了。

陪房心里边暗叹口气,回去跟宁大夫人说:“五夫人和十?四郎都很恼怒,咽不?下这口气呢……”

宁大夫人比他们还恼火:“他们还有脸生气?我才真?是要生气呢!”

宁尚书的妻子几年之?前故去了,那之?后就是宁大夫人这个?长媳兼宗妇执掌宁家内宅之?事,为着十?四郎的婚事,宁五夫人专门去央求长嫂帮忙。

宁大夫人也应了,一来是职责所在,二?来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她相中了闻相公的小女儿,去试探了风声,得到明确的回复之?后,就预备着说给十?四郎。

天地?良心啊!

闻小娘子是闻相公的老来女,向有才名?,样貌也出挑,闻相公爱若掌上明珠,匹配十?四郎这个?尚书之?孙是妥妥的下嫁,也就是因?为闻家和宁家几代交好,所以闻家才肯呢!

要不?是因?为年岁上不?合适,宁大夫人都想说给自己儿子!